他皱了皱眉, 他不习惯被人赶走。 但还是很有风度的站了起来,扣上纽扣。 一言不发, 转身走出她的办公室。 * 十分钟后, 张文雅走出办公室,看了看:苏珊已经走了,卡罗琳还在跟米兰达、格蕾丝开会, 因此约翰还没走,回到了刚才会面的会议室。 “约翰。”她推门进去。 肯尼思抬眼看她。 “我要回家了,你要送我吗?” 他又皱眉。 等了三十秒, 或者一分钟,他才站起来, “我送你。” * 张文雅斜背着一只深棕色的邮差包,牛仔薄衬衫,水墨蓝牛仔长裤, 帆布鞋, 穿的像个女学生。 小肯尼思推着她的自行车,沉默的跟在她身后下了楼。 走了两条街, 快有一公里,张文雅才说:“查理质问我是否跟你私下见面。” 他点点头。 猜到了。 以她的性情, 绝不允许查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胡乱猜疑她, 虽然他们确实“私下”见面了。查理只要问了, 阿妮娅一定会生气。 “我不喜欢。” 他又点点头。 “谁喜欢那些艺术品呢?也只有他家的人那么斤斤计较,吵得像菜市场。” 他一下子笑了, “可以想象。”嗐,有钱人更在乎金钱好吗。他恍惚想到这有点像当时宣布母亲的遗嘱那样, 两份遗嘱都给她带来了麻烦, 也可以说都很不怀好意。真喜欢她就会直接给她现金或是公司股份了, 艺术品麻烦得要死,没有人买就是废物而已。 他还是笑起来好看,从会议室开始她都要以为他着恼了,不理她了呢。 真有点危险! 她稍微退后一步,挽上他手臂,“我很喜欢你送的小绵羊,你想要我回送你什么吗?” 他先是摇头,“不需要回送。”但很快又改口,“或者你可以考虑我喜欢什么,我期待你送我的礼物。” “太难啦,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你会知道的。” 又走了一条街。 张文雅才忽然说:“我想离婚。” “能尽快吗?” “要看我的律师的速度。” 肯尼思停下来,于是她也只好停下来。 他一脚踩在自行车的三角架的底端,两只手捧着她的脸,亲吻她。 一个长得不知道到底有多久的吻。 她喘不过来气,只想赶快找个没人的角落狠狠亲吻他。 “你现在住在哪里?”他低声问。 左手大拇指擦拭她的嘴唇,红润的嘴唇,仿佛那种最娇美的粉润玫瑰花瓣,带着丝绒的质感。 “不知道,我忘了。” 他微笑,“My Love。” 她笑着踮脚亲了亲他脸庞,“走吧。” * 华尔街公寓很舒适。 助理玛雅惊讶的看着张文雅带着小约翰·肯尼思回来了。 “这是我的私人助理,玛雅。玛雅,这是约翰·肯尼思。” 玛雅忙说:“你好,肯尼思先生。” “你好,玛雅。” “家里怎么样?莱蒙和唐古拉呢?” “噢,他俩都很好,已经溜过了,上午一小时,下午一个半小时。也都喂过了。按照你给的单子买了食物,都放在冰箱和橱柜里。阳台上的花都浇过水了。噢,还有,清洁工希望以后给现金而不是支票,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她要用现金去超市买东西。” 张文雅说:“女佣说的不是实话。明天问她有什么困难,告诉她只要不是违法的事情,我可以看看能不能帮她。” “好的,张小姐。再见,我先走了。再见,肯尼思先生。” * “你是现在回去,还是……留下来吃晚餐。” 肯尼思没有回答她,只是又抱着她,亲吻她的唇。 “我饿了,我要做点吃的。”她小声说。 “我来做。”捧着她的脸,又吻了她一下。 * 认真做事的男人最可爱! 张文雅坐在厨房的椅子上,“你在华盛顿特区是自己做饭吗?” “基本只做早餐。” “每天都跟别人吃饭吗?” “差不多,除了周末。” “他们喜欢你吗?” “那些议员吗?还好,至少民主party的议员对我都不错。” “开会的时候会吵架吗?” 他笑着看她一眼,“有时候会。” “我只在电视上看过议院开会。” “嗯?觉得怎么样?” “有时候很无聊,吵起来比较好看。” 他顿时大笑起来,点头,“你说的没错。” “那你喜欢议员生活吗?” 他耸肩,“还行,还行。” “你会参选参议员吗?” 他想了想,“我还不知道。” “问问泰德叔叔。” 他笑着摇头,“泰德叔叔。你也叫他叔叔吗?” “在中国来说,这就是基本的礼仪式的称呼。”张文雅一本正经的说。 “是吗?” “我们不直接称呼年长者的名字,我们有一大堆亲属名词可以称呼,父亲的哥哥叫伯父,父亲的弟弟叫叔叔,父亲的姐妹叫姑姑,母亲的姐妹叫姨妈,母亲的兄弟叫舅舅,而你们只用两个词就把男女亲属包括在内。” “真复杂。” 他做了两份柠檬汁煎牛排,配几根煎芦笋,非常偷懒的做了奶香芝士焗扇贝、鲜虾扇贝汤,处理起来不需要太长时间,做起来也很快。 吃饭的时候,卡罗琳打电话来问他在哪里,跟阿妮娅在一起,啊那没事了。 * 小肯尼思第二天便回了华盛顿特区。 每天都打电话给她,早中晚各一个。 张文雅几天后去了哈佛论文答辩,顺利过关。 被选为最优等荣誉毕业生,并被选为毕业生代表在五月底的毕业典礼上发言。 又在哈佛留了几天,卸任哈佛中国学生学者联谊会会长职位,交接给了副会长北京大哥。北京大哥为她办了一个热闹的交接晚会。 美国大学的毕业典礼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