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园。
乔眠坐在乔云海墓碑前,面色平静,噩梦惊醒的不安恐惧都消失不见了,似乎在这里,她才安心下来。
“爸,躺在这里的是我该多好。”乔眠笑了,轻轻抚摸着墓碑上他的照片,“我不会怪爷爷奶奶的,等我长大赚钱了,会好好照顾他们。”
之后就是久久的沉默。
月亮高高的挂在夜空,向大地撒了一层清辉,乔眠借着月光,手无意识的拔着一根又一根小草:“但我真的好恨她。”
“对不起爸,我好恨她。”
鼻子传来一阵酸楚,乔眠气自己不争气,这都多久了,竟然还会因为那个女人哭。
夜晚的风带着凉意,乔眠出来的时候穿得很薄,她搓了搓胳膊,从地上站起来。那个梦把她所有的理智都吞噬了,那一瞬间特别想爸爸,于是什么都不顾得跑过来。
乔眠失神的坐着,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想到沈云黎可能担心,乔眠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回去,然而她刚转身,就看到皎洁的月光下,一个清晰的身影朝她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闹什么?”沈云黎站在她两米外的距离,气息紊乱地微微喘着。
他头发被风吹得凌乱,眼眸里充斥着浓重的担心就这么望着她,乔眠心瞬间变得灼热,刚刚平复下去的心情又翻涌起来。
她快步走到他身边扑进他温暖的怀里,手臂紧紧缠在他的腰上,脑袋埋进他的胸膛,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没闹。”
沈云黎呆滞地望着前方虚无的夜色,少女的气息源源不断的涌入鼻间,身体毫无缝隙地紧贴着,她越是柔软,他越是僵硬。
似乎哪里出错了。
贪恋他的温暖,乔眠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手臂越缠越紧……
沈云黎喉结微动:“甜甜……”
意识渐渐回来,乔眠的手渐渐失去力气,松开了,她抬头泪光闪烁的望着他:“叔,对不起,我……”
“想爸爸了?”
“嗯,心里好难受。”
错乱的地方好像慢慢归了位,沈云黎心中微不可察的异样也消散了,除了自己,难过的时候她还能依赖谁呢?
温热的指腹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湿润,沈云黎碰了碰她的额头发现没有发烧:“都多大了,还像个小孩子。”
他的错愕起疑和安心,整个过程乔眠都看见了,唇角的苦笑一闪而过,她只能用这种方式去取得他的关心和温暖。
“我想回家了。”乔眠将感情又藏得深不见底。
“走吧。”沈云黎将衣服披在她身上,和她并肩走出了陵园。
车停在不远处,乔眠刚坐进去,就突然一阵恶心在胸膛翻涌,她急忙打开车门,踉跄地蹲在地上干呕。
车内弥漫着浓重的烟味,沈云黎自责地握紧了拳头,随即打开所有车窗来到乔眠身边。
“还好吗?”沈云黎打开矿泉水,放在她手中。
乔眠喝了些水,气息慢慢平稳下来:“没事。”
就像碰到烫的东西会本能地松手,乔眠对烟的憎恨,已经形成了最直接的生理反应。沈云黎从前很喜欢烟草的味道,但因为乔眠,这四年来他已经戒掉了……
今天,他有些乱。
风灌进车里,烟味不久就被吹散了。车子重新启动,在昏暗的公路上缓慢行驶,忽然间,沈云黎的手机响了。
“喂?”沈云黎的手臂还微微泛麻,此刻多了几分谨慎。
“找到了吗?”夏晟闻这里有点嘈杂,他刚从高中生常去的几个娱乐场所出来。
“嗯,现在正回去。”沈云黎正想跟他打过去,没想到他先打过来了。
“跑哪儿去了?”听到消息夏晟闻放心了,无力的瘫在座位上,“算了,你让小乔接电话。”
沈云黎把电话递到她面前:“你夏叔叔。”
“夏叔?”乔眠接过电话。
“去哪儿野了?也不知道带手机。”夏晟闻想着现在孩子都无法无天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乔眠很自责。
“我担心什么。”夏晟闻因为着急找了好几个地方,还喘着气,“只不过把我们云黎吓坏了,下次不管去哪儿先吱一声知道吗?”
乔眠余光扫过旁边开车的男人,半边侧脸映着斑驳的光影,面色平静,无波无澜。
“我知道了夏叔,给你添麻烦了。”乔眠心里越来越愧疚。
“好了,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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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三节下课,乔眠的位置又空了,经过上周的事星野对她的看护更加森严,但没想到还是让她溜了。
地铁线的尽头,乔眠在终点站下了车,然后轻车熟路的走进一幢两层高的别墅洋房,她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一个女人笑着给她开了门。
“好久没过来了。”女人面容很亲切,四十多岁的脸庞并没有留下太多岁月的痕迹。
“前段时间有点忙。”乔眠身上没穿校服,她总习惯性的在书包里准备一身便服,方便逃课。
在玄关处换了拖鞋,她跟着前面的女人上了二楼。
“喝点什么?”女人笑着问。
“水就可以。”来到二楼,房间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