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又对旁边的萧千云道:“你再回去和皇上提一提,让佩珩暂且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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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佩珩,只觉得这事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她脑中也曾浮现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只是那念头太过微弱,以至于不曾捉住便已转瞬即逝了。说到底,她是最明白她这个外祖父的。
外祖父对自己颇为疼爱,是一心想着让自己留在他身边学医的,再怎么样也不至于瞒着自己什么。
这么想明白了的佩珩,也就安心地留在皇上身边,观其神,察其色,并时时探查他的脉搏,以图找出这看似寻常脉象之后的蹊跷了。
只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她却毫无所获。
身边的太监和宫女不知道何时已经退下去了,她枯立在旁,对着那张脸,拧着眉,仔细地把自己往日所看医书都回忆了个遍,却是再没有能解释她所面临的难题的。
而就在这时,刘凝身子微动了下,挣扎着就要起身下榻。
“你……皇上,小心些。”佩珩见四下无人,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扶,又要帮着他拉铃叫人。
谁曾想,刘凝却摆了摆手,虚弱地喘着气,示意道:“罢了,朕只想清净清净,你不必叫人,朕自己就可以。”
佩珩听这话意思,竟是要自己也退下?
她犹豫了下,还是道:“是,皇上,那民女先行告退了。”
刘凝抬起头,望了她一眼,眼中满是轻淡漠然:“好,那你下去吧。”
佩珩不知怎么,心中仿佛哽着什么,待要说话,可是终究没说,躬身告退,就要出去。
谁知道她这边刚走出两步,就听得身后“哐当”一声。
她下意识地忙回身去,却见刘凝整个人险些摔倒地上。
她慌忙去扶:“皇上,您没事吧?”
刘凝满脸疏离,冷道:“朕没事。”
一时抬起头来:“萧姑娘若是觉得厌烦了,尽可离去,朕并不是那无用之人,也不敢劳烦萧姑娘伺候。”
他以前从不是这样的,至少绝对不会对着别人说出这等冷言冷语。
佩珩心里明白,或许是久病之后,性情多少有些不同吧,当下也并不在意,柔声道:“皇上您说哪里话,医者父母心,皇上若不嫌弃,民女扶你下来。”
她这软声软语的,听在人耳中,仿若一汪清泉,沁润舒适,分外受用。
刘凝抬头,却见她低眉顺眼地站在旁边,杏眸中是水漾的关切。
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这么久不曾见,她倒是越发出落得好看了,虽只穿着寻常布衫,却清丽脱俗,别有一番味道。
“扶我过去那边龙案吧。”刘凝哑声下令。
“是,皇上。”佩珩听命,小心地扶起刘凝的胳膊。
她没敢太用力,其实也有些陌生,毕竟眼前男子,并不是别个寻常病患。
刘凝自是察觉到她扶着自己时的僵硬,不过也只当不知,当下来到了龙案前,坐下。
佩珩见案前摆放着些画册并些奏折,看样子他是要处理政事,依她的身份,自然是不好站在旁边看着,便躬身要退出。
刘凝却是不许的:“你退后几步就是,不必离开。”
佩珩听他这么说,自然不好就此退出,只能继续等在旁边。
心里却暗暗想着,他如今性子,果然和以前不同了。
只是不知道若是病好了,他心绪平和了,还能回到以前?
正想着,却听得那刘凝又道;“萧姑娘,这几幅,依你之见,哪个好看?”
额?
佩珩刚刚陷入自己沉思之中,又知道他在处理政事,并没看他案桌的,如今听得,这才望过去,却见他桌上是几幅女子画像,旁边用小字标注了姓名以及出身年纪等。
想起进宫前听说的选秀,她顿时明白了,这是要选妃吗?
这些画册,应该是那些宫中备选女子的画像吧?
“皇太后那边逼得紧,这两日就要定下来皇后人选。只是依朕看,这些女子每个都貌若天仙,实在是看不出哪个更好。”
佩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凝略显烦躁地将那些画册仍在案上:“你来帮朕看看!”
佩珩没奈何,只好硬着头皮上前:“皇上莫急,这些都是精心挑选出的官家女子,自然是每一个都容貌上乘,才行出众,只是这选立皇后,乃是关乎社稷的大事,民女……民女却是不该多言的。”
刘凝淡扫了她一眼,却是道:“无妨,你就选一个你喜欢的就是了。”
佩珩实在不曾想,他竟然给自己出了这么个难题。
当下压抑了心中的酸涩,上前,一幅幅翻开那画像,仔细地看。
果然每一个都是才貌双全出身大家,每一个都仿佛很适合当他的皇后。
“朕是要选一位皇后,陪着朕共度一生的,烦请萧姑娘好生帮着参谋,免得再遇到那不良之人,倒是让朕白白惹得一身是病!”
皇上竟这么说?
这话语中充满了浓浓的指责和埋怨,倒仿佛个小孩子在赌气抱怨似的,这让佩珩有些意外,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