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夫君自然是顾不上和她说话。
原本以为到家后可以好好看看儿子,再和夫君说几句,谁曾想,夫君根本是连门都不能进,就要离去。
况且这一去,十有七八就要征战沙场,不到大获全胜不能归家。
此时听得婆婆这么说,有几分感动,知道是婆婆体念自己,可是又有几分凄凉。
微微抬起头,凝视着夫君:“其实也没什么要说的,你——”
她才没说几句,便微微停顿了下,低声道:“出门在外,你自己好好保重身子,我和思槐在家等着你。”
“好,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在家好好照料娘,也照料好千翎和望槐,如今大嫂不在家,家里一切都靠你了。”
原本其实也没多想,只是在自家大门前,冰天雪地这种,他望着多日不见明显消瘦下来的妻子,说出口的,竟然只有这么一句,不免心头酸楚。
其实他也想告诉她,这几日对她颇为挂念,更想说,这一去北疆,生死未卜,让她切勿挂念,他一定会活着回来,为她,也为儿子挣得个功勋,一定会封妻荫子人,让她们风光无限。
只是这些话,只能埋在心里。
说出口的,都是沉甸甸的托付。
佩珩微微仰起头,看着他泛红的双眸,喉头要几分哽咽。
其实她明白他的心思的。
轻轻笑了下,她点头:“好,你放心吧,我会照料家里,照料好娘,也照料好千翎和望槐。”
见她这一笑,轻柔贤惠,透着多少对他的包容。
他胸口泛暖,却是再不好说什么,只能点头,又点头:“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说完这个,他猛地回头,大踏步下了台阶,又再次拜了娘,之后便翻身上马,骑马而去。
马蹄在积雪之路上抛洒出一片片飞扬的雪花,模糊了门前几个女子的视线。
待到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早就没了萧千云的身影。
“罢了,进屋去吧,去看看千翎和望槐。”萧杏花叹了口气,看了眼痴痴望着那空无一人巷子的秀梅,这么说道。
************************************
回到家中,萧杏花这边倒是过得颇为太平,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管管家里,再每日逗着那叔侄两个玩耍。
按说小孩子还不懂事,没什么记性才是,可是谁知道这叔侄两个小胖墩,倒是有情有义的,见了萧杏花她们过来,两只小胳膊一起轮着,嘴里还发出呜呜呀呀的激动声响,看样子对她们颇是想念。
这自然逗得萧杏花一笑,忍不住上前捏了捏这叔侄两个的小脸蛋。
“可是想死你们了!”
秀梅也上前,先抱了抱望槐,又抱了抱千翎,左看看,右看看,眼圈都要红了。
其实有了这两个小家伙,日子就好过多了,虽依旧为了朝中局势揪心,更担忧着出征的那爷三个,可是到底有个定心骨了。
这两日,梦巧儿也告假回来了一趟,她如今已经被提拔为列长,手底下掌管着二十多个人。如今的她,整个人气场已经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原来的泼辣沉淀下来,变成了女性特有的韧性和刚硬。
她穿着盔甲,腰配大刀,就那么随意走来的时候,赫然正是一个画里走下来的女战神,看着好生威风凛凛。
“娘,你们不必担心什么,若是那狗皇帝敢使什么小伎俩,我就护着你们逃出燕京城去,谁怕了他们不成!再说了,爹和千尧他们如今出征在外,他也不敢拿我们如何!”
其实萧杏花倒是未必怕了,只是听儿媳妇这么一说,还是安心许多。
“多亏了早早地送你去红缨军,学出一身武艺,要不然你爹他们也不放心就这么走。”
“大嫂,外面到底怎么说的,你可有什么新鲜消息?”
如今佩珩陪着娘在家里,所听说的消息有限,见嫂嫂梦巧儿回来,便这么问道。
梦巧儿听她这么问,不由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其他人还是老样子,并没多少人受到牵连,只是可怜了那涵阳王了!”
“涵阳王怎么了?”萧杏花听她提起,连忙道。
“听说涵阳王被送到宗府,硬着骨头不招的,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头。后来太后娘娘哭着跑出养心殿,去见皇上,皇上根本不见的,于是太后娘娘便在大雪中跪在了皇上寝殿外,扬言说,一日不能见涵阳王,她就一日不起来。”
“这还了得!”
当今大昭国也是以孝治天下的,孝比天大,皇上自然应该为天下黎民表率。再怎么样,皇太后竟然跪在雪地中求见当儿子的,传出去,也是令天下人笑话。
“是,后来皇上便命人将皇太后硬抬回寝宫,但是誓死不见的。”
萧杏花听了这话,难免叹息。
看来如今皇上是铁了心要把涵阳王往心里整了。
至于刺杀自己的那个到底是不是涵阳王,他已经顾不上了,做为一个带天子,他在遭受两次刺杀后,不允许身边存在任何威胁了。
唇亡齿寒,萧杏花想起以前险些和涵阳王订了亲,不免感叹连连,也幸亏当时佩珩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