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气不顺?不曾想,来到这大转子村,竟让这村里的妇人暗地里对你说三道四,便是你能忍得,儿媳妇却是看不得。今日娘你且看着,我们好歹给她点难看,也让她知道,如今你老人家,都不用儿子,儿媳妇直接给你撑腰了!”
萧杏花听得心里自然美滋滋:“罢了,我其实也就是一时置气,后来想想也不值当。不说其他,光看你们,我就气顺了舒坦了,他们在乡村里,娶个媳妇整天掐腰骂架,比不上你们一根脚趾头!”
“那好歹得让她们好生睁大眼睛瞧瞧!”
儿媳妇执意如此,萧杏花也就不说什么了,于是这一日,正屋里炕上摆了些茶果点心的,在这乡村里,都是稀罕物。
村里年纪最大的洛大奶奶,隔壁的锄头婶婶,当然还有那位说闲话的藕花嫂嫂,并陈三媳妇等人,都过来了。随行的还有陈三家的儿媳妇,藕花嫂嫂的女儿。
有年纪大的,有年纪轻的,往那炕上一座,斟了些桂花秋酿,摆了点心,听着外面秋日的风声,随意坐在炕头说话。
“这是什么料子,可真是好!别说镇上,就是县里都没见过。”洛大奶奶犹如老树皮一般干枯的手摸着那料子,舍不得放手:“滑溜溜的,这穿身上得多舒服啊!”
萧杏花听这话,顿时笑了:“这是儿媳妇那边准备了给两个娃儿做肚兜的。”
秀梅见此忙上前:“这是洛大奶奶吧?我老早就听娘提起过您老人家,说您在咱们村里,是个能人儿,也是有福气的,谁家女儿出嫁要开脸,都是您老人家去。”
“哟,哟,瞧这说的,可真是一张巧嘴儿,惹人喜欢。”洛大奶奶打量着秀梅,看她这通体的气派,文静秀雅:“闺女这是打小儿读书的吧?看着就不像是咱一样的村里人。”
“是,我爹是秀才,我自小跟着读书的。”秀梅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谦虚的,直接道来自己身份,却又继续道:“这种缎子,我们燕京城府里还多得是,洛大奶奶若是喜欢,我便扯出来几尺,给奶奶做身新衣裳吧。”
“这,这,这可使不得!”洛大奶奶有些不敢相信,忙看向萧杏花:“这是儿媳妇要用的布,我这老太婆怎么好用。”
“这有什么使不得,我这儿媳妇啊,平时孝顺得很,有什么好东西,自然是紧着长辈来吃用,我若说要,看她敢说个不字。她是心里知道洛大奶奶当年对我的好,这次替我孝顺你的。”
说着,当下就命底下嬷嬷:“过去,拿着扯上十尺,给洛大奶奶做衣裳用。”
嬷嬷应声而去,洛大奶奶自然是喜欢得不知道说什么,双掌合十连喊了几声阿弥陀佛,只说萧杏花有福气,儿媳妇也好,孝顺,大方。
“可不像是咱村里有些媳妇,什么好东西自然是紧着自己,心里哪记着当婆婆的!”
这话一出,旁边的陈三媳妇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她其实过来,也是希望看看能不能捞点好处。她一个寡妇,带着个男娃儿,如今男娃儿也娶了媳妇,只是那媳妇不是好相与的,今日骂街,明日和夫君打架的。她怕媳妇跑了,到时候儿子还得打光棍,只能忍着。
她这些年,过得自然许多不如意,和杏花以前一般,也是苦熬着给儿子娶了媳妇,原本满心高兴,一个寡妇能给儿子娶媳妇,那自然是引以为傲的。
谁曾想,却碰到了这萧杏花。
当年她是恨过萧杏花的,也嫉妒过,眼馋着萧杏花的男人。甚至于那一晚,她是想干脆和萧铁蛋睡了,借他一个种,这辈子也值了。只可惜,到底是没成。
算盘打得极好,谁曾想,当时醉酒的萧铁蛋,竟然是个如此粗鲁的,醉着眼瞪了她半响,最后竟然直接踢了她一脚,倒是把她角落去了,之后径自呼呼大睡,根本不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