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秀梅那性子,不像我,她是有什么事都闷在心里的。”
萧杏花沉思片刻道:“赶明儿我和她说说话,好歹问问。”
到了第二日,萧杏花寻了个由头,让秀梅过来教自己认字。
秀梅也是微诧,她多少知道,这几天都是爹在教着娘认字呢。听说爹下朝回来,老两口便呆在书房里半响。梦巧偷偷地告诉她说,爹和娘如今蜜里调油似的,她亲眼看到娘坐在爹大腿上搂着脖子呢。
如今怎么又让自己来教字呢?
秀梅虽面上看着木讷,内里却是个聪慧的,当下便明白了:“娘,你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萧杏花被儿媳妇拆穿了,当下也不尴尬,笑着道:“过来坐,咱们娘俩个好好说说话。”
“娘,你说。”
萧杏花取过旁边的一个攒心盘子来,拿了里面的蒸酥果馅饼儿来递给秀梅:“来,咱一边说一边吃。”
秀梅应命,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吃。
“秀梅,你也知道的,我这是没念过书的乡下人,也不会那拐弯抹角的,如今有什么话,我就直接问了。”
“娘,说什么呢,咱们原也没什么话要藏着掖着的,你说就是。”
“好,那你好歹告诉我,你和牛蛋儿怎么了?我怎么听说你两个如今不大好?”
秀梅听了,顿时愣了下,捏着馅饼的手便停顿在那里了。
“看来这还是真有事了?”
“娘,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只是——”秀梅有些难以启齿。
“只是什么,你好歹说说。有什么为难的,说出来大家伙一起想办法;若是牛蛋儿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我自然替你教训他。你若不说,只是不把我们当一家子了。”
秀梅苦笑了声,脸庞微红,低下头来:“娘,其实和牛蛋儿倒没什么,只是这些日子,我身上一直不好。”
“一直不好?”萧杏花听了,微楞,因为她从来没身上不好过,不懂啊,默了片刻,望着秀梅这羞红的脸,终于明白了:“怎么不好,你好歹说说。”
“滴滴答答的,一直不曾绝了。”
萧杏花想了一番,不由摇头叹息:“你既身子不好,怎么也该和我说,我自去请大夫过来给你看!还有那牛蛋儿,这个不懂事的混账,也是个贪心不足的,媳妇儿身子不好,他怎么不来告诉我这当娘的,反倒和你闹气?!”
说着就要命人去叫牛蛋儿。
秀梅见她这般着恼,连忙拦住:“娘,你且息怒,这原也怪不得牛蛋儿。他,他原也不懂得,他又年轻,他,他——也不懂女人的事儿……”
秀梅羞得难以启齿,又暗恨自己无用,说着这话时,险些落下泪来。
萧杏花哪里不知道自己儿子,必然是和他爹一样的性子。自打媳妇娶进门,怕是日日吃荤就没消停的时候,如今自然是憋屈,憋屈了难免两口子置气!
“你啊,既身子不好,早该告诉我的!”
“原本以为,以为熬几日就好了,谁曾想……”秀梅红着眼圈,泪珠儿往下落。
“罢了罢了,你先回去,好好歇着,绣寿图的事你也不必操心,且交给你大嫂和佩珩去做,你好好歇着。”
秀梅感动不已,又陪着萧杏花说了一会子话,便回去了。
萧杏花想起这事,气鼓鼓的,忙吩咐下去,只说牛蛋儿一旦回来,便让他过来这边。
又让柴大管家去请大夫,给秀梅看病。
要说起来柴大管家做事也是利索,片刻功夫便请来一个,据说还是个御医,一身当官人的打扮。萧杏花亲自带了他过来秀梅这边,把了脉。
那御医把脉了半响,最后说,这是漏症,需要好生将养。
萧杏花又把御医拉到一旁,偷偷地问:“可影响将来儿女?”
御医知道这是镇国侯夫人,忙恭敬地道:“好生将养,应无大碍的。”
应无大碍?萧杏花听了这话有些无奈,什么叫应无大碍,听着人心里担忧哪!不过这个时候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谢过御医,等人家开了调养的方子,又奉上了谢金,送走了人家。
这边秀梅身边的丫鬟自去赶着煎药给秀梅吃,而萧杏花却是心中气怒难当,好不容易到了晚间时分,两个儿子都回来了,萧杏花把牛蛋儿叫过来,好生一番骂,只骂得狗血淋头。
“你个贼杀才,媳妇既病了,你也不知道来说一声,只在那里干熬着,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看你当一辈子的光棍捣子!”
“你媳妇可真是瞎了眼,当年人家也是秀才家的女儿,知书达理的,嫁给你这个走千街串万户的,你不知道疼着,还一味只知道自己爽快!如今老娘活该给你两个耳刮子,也好让你知道,这媳妇娶进门有多不容易!”
想起过往,萧杏花真是一把泪!
“当初你这杀才,看上了人家城东客栈家的姑娘,谁知道人家根本看不中你,嫁了别人,看把你魂都给弄没了,我看着不好,才赶紧想办法给你求娶了一门。这一门亲事,千比万比,怎么就不如那城东客栈家的姑娘,是模样不如,还是性情不好!这可是秀才家的女儿,是书香门第,是读过书的!若是个男儿,说不得还能中个状元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