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敢提那野男人,我真能把你的腿打断,让你一辈子下不了炕!”
“你打啊你打啊!反正现在几个孩子也认了你这个当官的爹,我这当娘的要不要也没什么添益了。现在我把几个孩子交代给你,你打死我啊!你如果不打死我,我赶明儿出门就去偷汉子!!”
“萧杏花!”萧战庭看她那活眉活眼的,分明是在挑气,还有那小嘴儿呱唧呱唧蹦出的一句句,更是直挖自己心口,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却忍不住,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子。
他是什么样的力气,以前就不知道轻重的莽汉子,如今盛怒之下,自然没顾忌轻重,这下子萧杏花疼得险些眼泪就要出来了。
“你,你,萧铁蛋,你个臭铁蛋,你——”她委屈得“哇”的一下子哭了起来。
这可真是要了老娘的命啊……
而就在书房外,三个权势滔天的大侯爷楞在那里,面面相觑,和柴大管家一样,他们不知道现在是该进,还是该退。
里面的这个,真的是萧战庭吗?那个喜怒不形于色不苟言笑到木讷的萧战庭,那个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从来不和人争执的萧战庭,那个沙场之上血溅五步愣是吭都不会吭一声的萧战庭?
他,他,他竟然在和女人拌嘴,而且拌嘴的内容是如此地不堪入目……
霍碧汀咬了咬牙,犹豫了一番,就要出声,提醒下萧战庭他们几个过来了。
谁知道她这边嘴巴刚张开,就见里面冲出来一团儿。
那妇人乌发秀衣,哭得脸上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把原本粉扑扑的妆都哭花了个,更不要说钗斜鬓散,衣摆凌乱,好不凄凉。
“萧铁蛋,这日子没法过了!”萧杏花恨恨地往外跑:“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众人目瞪口呆。
而更让他们不敢相信的是,他们威名远播的镇国侯萧战庭竟然像一只豹子般追了出来,直接拽住了萧杏花的胳膊,一把薅住了。
“杏花——”他攥住她的腕子,急着要说什么,却在陡然间,意识到了书房外多出来的这三个“人形木桩子”。
萧杏花原本还呜呜咽咽,颇有大闹一场的架势,谁知道一见有外人在,顿时傻眼了,眨眨含泪的眼睛,一时有点没搞明白,这是演得哪一出。怎么他们夫妻两人吵架,倒是来了三个看热闹的?
“大哥,嫂,嫂夫人……”平西侯彭子飚结巴着蹦出一句。
这位嫂夫人,刚才竟然一口一个要出去偷汉子吧……这这这……彭子飚脸红耳赤,他是不是该装作没听到?
而晋江侯霍碧汀抿着唇,望着那个竟然和萧杏花扭做一团的萧战庭,一言不发。
在她看来,萧战庭不是这样的,从来不是这样的,他进退有度,凡事忍让,怎么可能和个市井妇人一般见识?
而正阳侯则是聪明地一言不发,看看左,看看右,只当根本没看到眼前这两个人。
萧战庭也是猝不及防,竟然发现自己三个同袍过来了,任凭他在沙场上是如何地能够当机立断,此时此刻却是有点不知说什么好。
在和萧杏花拌嘴打架的那个萧铁蛋和威名赫赫的萧战庭之间,他一时有点无法转换自如。
反倒是萧杏花,拿起手帕擦擦眼泪,又胡乱整理了下衣裙鬓发,扶正了钗子,绽开笑来迎过去:“这不是正阳侯,晋江侯,平西侯吗?三位侯爷,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刚才我和战庭在这里闹着玩,倒是让你们见笑了。怎么干站着啊,进屋快坐下啊!”
说着,她还扫了眼旁边的柴大管家:“贵客上门,你怎么傻站着,赶紧叫人上茶啊!”
柴大管家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连忙点头:“是是是,老奴这就去。”
“走啊,进屋去,客气什么啊!”她热情招待。
晋江啊正阳啊平西啊几个堂而皇之的大侯爷,顿时还有些缓不过劲来,刚才还不是哭哭啼啼委屈凄惶吗,怎么转眼就变脸了?
不过好在大家都是混朝堂的,对于这种变脸功夫也认了,当下波澜不惊,上前拜见,然后各自进了书房。
一时大家落座,茶水上来了,萧战庭从旁默然不语,正阳侯和晋江侯也都没怎么说话,只有那位平西侯看样子是个大老粗,一口一个嫂子,和萧杏花攀谈起来。
若在以前,平西侯这样的大人物,显然是萧杏花都不敢抬头看的,可是现在萧杏花是侯夫人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除了那皇帝老子,再不必怕几个人的,心里有了这层底儿,面对平西侯,倒也自在,和他侃侃而谈,从昨日里入宫的种种,到下个月太后娘娘的寿诞该送什么,两个人把这家常聊得那叫一个热络。
“嫂夫人是打算送太后娘娘些什么好呢,这是六十大寿,按理说该大操大办,咱们也得有点表示,可是我这大老粗,一时倒是没个主意。因近日碧汀去找我,问起来,我们说过来萧大哥这里商议下。”
平西侯将此行的打算和盘道出。
萧杏花一听,不免多看了旁边的晋江侯霍碧汀一眼。
恰好这个时候霍碧汀也看过来,四目相对,霍碧汀颇为得体地冲萧杏花笑了笑,不过还是没说话。
萧杏花当下自然心知肚明。
敢情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