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挖到宝了啊!”陈一鑫从田叶友手中接过矿石,捧在手上转来转去地看,口中啧啧不已:“有了这玩意儿,芝罘岛基地的日常费用也能解决一部分了吧!” “没那么快的。”田叶友摇摇头,毫不留情地给陈一鑫泼了一盆冷水:“就算我们知道这地底下埋着铜矿,也得先修建矿场、冶炼场、矿工生活区,还有最重要的运输线。另外开采铜矿所需的各种蒸汽机械,也要等着从南方运过来,这些设施就位之前,产能不会有多高的。而且今后福山铜矿出产的铜锭,得先运回海南入库,才能折算成相应的资金划拨给你们军方。还有别忘了,矿山矿场现在都是隶属于工业部管辖,开矿的费用也是工业部出的大头,到时候产生的收益也要先分一份出来,并不是由你们军方独占。” 陈一鑫皱眉道:“这铜锭还要运回海南入库?未免太麻烦了点吧?为什么不能就地结算然后加工?” “铜现在是战略物资,生产和使用都是由执委会统一安排,目前我们手头的铜基本都是用在了工业上,而相关的生产车间都在海南,广东以北的殖民地都不具备相应的加工能力,当然是要运回海南之后才能入库。”田叶友解释道:“包括海军陆军所用到的各种铜制军械、武器,也全部都是在海南生产的,浙江舟山倒是已经开始建兵工厂了,不过今年肯定来不及投产了,或许以后能就近生产一些铜制军械。” 对海汉来说,目前控制的铜矿出产地就只有石碌铁矿和台北金瓜石金矿的伴生矿,现有的铜产量还远远达不到发展工业化的需求,福山铜矿这种靠近海岸线的矿藏,肯定是海汉必然要拿下的一处资源产地。随后的开采也不会是小打小闹的作坊式生产,而是要按照工业化的模式进行操作,以求能提升这处铜矿的产能。 确定铜矿的位置仅仅只是制定开采方案的第一步,田叶友所掌握的资料也只有纸面数据而已,接下来还要花很多时间确定矿脉的大致范围、埋藏深度,再选择相应的开采方式,然后计算实施计划所需的物资、人员数量,制定相关配套工程的工期安排。福山铜矿从勘探到正式投产,并不会像陈一鑫想象的那么快。 当晚三人便在这处矿脉上宿营,他们几个都是习惯了常年在野外执行任务,倒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适。而且外面还有近两百人的陆军部队保护他们,这一晚还是睡得相当踏实的。 接下来的两天中,众人便在这片区域内按照田叶友所划出的开采点,分头开挖采集矿石标本。不过田叶友慢慢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在他们挖掘矿石这片区域的外围,开始聚集了越来越多的民众。田叶友暗自戒备,并向摩根和陈一鑫通报了这个情况。 “估计是来围观我们寻宝,等着捡漏的。”陈一鑫倒是没有多紧张,笑着安慰田叶友道:“有我们的部队在,出不了什么事,反正之后也会在地方上招募矿工,现在让他们看看也没事。” 田叶友不解道:“难道这些人以为我们是在这里偷挖什么宝藏?” “高桥南的部队前两天刚清剿了万家军的余党,抓到了管账的狗头军师,民间传说这伙土匪的宝藏就埋藏在福山县的某些地方,而且数目大得难以估算……”陈一鑫指了指在远处观望的那些百姓道:“他们看到我们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刨了几天土,当然会误以为我们在这里寻宝了。我们现在要是撤了,估计他们会把这方圆几里地都给刨上一遍。” “唉,有这么好的精神,为什么不去开荒种粮?或者来给我们打工也好啊!”田叶友感慨道:“要不找人去问问他们,愿不愿意来帮我们干几天活?就说挖到金银财宝了就给他们分一份。” 这样的玩笑话当然只能在嘴上说说而已,就算这些民众愿意接受这种虚假的交换条件,海汉也不会拿自己的名声去作交易。要获得本地民众的信任感很难,但要败掉这种信任却很容易,海汉自从进入福山县以来,行事都比较谨慎,尽可能不与本地民众发生利益冲突。就连这福山铜矿的所在地,海汉也已经先行打听过,确定这边的矿脉附近都是无主荒地,这才直接派了部队过来占下这里。 翌日,来到附近围观的人越发多了起来,仅视野范围内能看到的就已经过百了,其中还有不少人是扛着锄头来的,看样子还真是打算来这里刨食了。只是勘探场地的外围部署了不少荷枪实弹的海汉兵维持秩序,这些人慑于海汉威名也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地观望。每当田叶友等人在地里刨出矿石,拿在手上仔细观察的时候,远处的看客都会发出一阵赞叹声,仿佛这土里刨出来的不是石头,而是亮晃晃的金元宝一般。 当天晚上,值守的哨兵抓获了几名试图进入警戒区的人,陈一鑫从帐篷里爬起来连夜审问,结果却让他哭笑不得,这些人仅仅是想趁着晚上摸进来看看海汉人到底在挖什么宝贝,打算进到几个挖出来的矿坑里找找有没有漏下的“财宝”。 这些人其实也没什么坏心,单纯只是想发点意外之财而已,但又害怕得罪海汉人,只能偷偷摸摸地搞点小动作。不过这些小动作在职业军队的警戒面前很难奏效,这些人刚刚摸进来就被哨兵给发现了。 被抓住这几人也自知理亏,又知道海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