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摇下了车窗。
姚于清两眼发愣地看向头也不回的儿子。
哑了声。
他真这么走了?
姚临在轿车里手撑着下颌。
可不是真走了嘛。
不仅走了,他还在思考之后住哪里?
他现在能去的地方好像也只有那里了。
陆千珣在办公室里审查报表。看到有人打来电话,鬼迷心窍地放下了工作。
这还是小鸟第一次主动跟他联系。
陆千珣往后靠着老板椅,有几分温柔地问道,“怎么了?”
他今天不是放假回家吗?
半晌,电话那头干净的声音,平静地说着应该十分伤心的话。“我没有家了。”
虽然电话那头没什么情绪,但是陆千珣觉得他应该是很痛的,有的时候太痛了,也会很平静,陆千珣小的时候就体会过,所以此时也能感同身受,他忽然站了起来,严肃地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听到对方的回答,陆千珣放下了心来。
“嗯。很好。我告诉你房门密码,你先进门,保姆在家,我......晚上回去。”
等陆千珣晚上到的时候,小鸟已经在他们日夜恩爱的床上睡下了。
难得没有睡前炮就直接进入梦乡,陆千珣也没有吵醒他的意思。
他坐在床头静静地望着那张看着就十分清冷、不好接近的脸,想着他最近与长相不相符的妥协和乖巧。
为了一个无能的父亲,只能出卖自己。但是出卖自己的时候,以一种别扭的方式想要表达出自己配得上那份价值,不想欠着任何人。
怪能屈能伸的。
想到这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就知道命运有多弄人了。
曾经的他,也经历过这种不知道如何自处,只能靠努力来证明自己有用的岁月。那时候他比这少年还小。
陆千珣侧坐在床上,俯身拨了拨少年额际的碎发,心想着,这小孩和自己那么投缘,让他做个替身床伴,还是太埋汰人了,可是这么好的床伴,他又自私得不想放手。
思来想去,陆千珣有了个不错的主意。
反正他还是个学生,先做床伴,等日后对方长大了,羽翼丰满了,招他进公司做个法务,恢复正常关系就是了。四年他总归能松开这口肉了吧。
拨弄了发丝拨弄了半天,正常人也该被拨醒了,更何况,姚临其实是半个机器人,他唰地一下睁开了眼睛,看到是金主,立马就要弹起来。
被陆千珣顺着拨弄耳后发丝的力道,将少年的脑袋摁了回去。
陆千珣刚想说话,手指就被一处温暖含住了。
那舔舐的方式,像极了某种隐喻。
想当正人君子的陆千珣,在身体正常的情况下,还是压低了眉眼,沉声道。
“别闹,今晚睡素的。”
姚临疑惑地顿住了一会儿,还是吐出了手指。
陆千珣用手指抹了抹少年晶莹的嘴角,又拿纸擦干了手指上的水渍,有些恼火地扔在了一旁,一边压抑着被少年勾引出来的火气,声音带着一些悠远。
“我求你,让我纯洁得和八岁的自己呆一阵吧。”
他小的时候失去家那天。
就很想被人这么抱着。
姚临在黑暗中眨了眨眼。觉得陆千珣这话说的好像和以前都不一样,好像两人又亲近了一些,而陆千珣似乎有点伤感。
姚临手臂向上,抱住了想抽身离去掩饰伤感的男人。
人类因为有感情,所以是脆弱的生物。
情感部的AI这么告诉他的。
陆千徇给他一个窝,他哄哄他也不费事儿。
陆千珣是来安慰小孩的,倒是没想到被抱住了,温暖的身体好像麻醉剂,让他完全沉了下去,一时在慰贴中不知不觉得睡了过去。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好了。
第二天清晨起来,陆千珣在床上昏昏沉沉地坐了许久,才顾得上找人。
昨天晚上没做任何事,少年也没有瘫倒在床上,早上一起来就离开了卧房,看来,再清冷的年轻人,也比他这三十岁的“老人”有活力。
陆千珣这么想着,洗漱之后,满屋子里找了一圈。
最后问了保姆才知道,人在书房。
他推开书房大门,就看见小孩在纸上勾勾画画着一些“英文字母”。
这都假期了,还在做什么呢?
联想到自己大侄子的寒暑假,陆千珣有些意味深长地交叉手臂着靠在门口,以为撞破了小孩的秘密,敲了敲门。
姚临抬起了脑袋,刚从题目的汪洋大海捞上来,脸上还存留着一丝对学术的激情,十分茫然。
他看向门口。
陆大董事长,不疾不徐地打趣儿道。
“我亲爱的第一名。”
“你挂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