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2 / 3)

楚薄竟然直言亲儿子不该干政她可没想到。

楚薄跟着又说:“陛下问吧,罪臣知无不言。”

她遂又正正色,嗯了声。端起茶盏,若无其事地抿了口。

下一瞬,剑光忽从梁上贯下,剑气倏然逼来!

“啪――”茶盏在慌乱中被摔碎,守在殿门口的宫侍浑身僵硬,一息后张惶奔向殿外:“有刺客!”

惊声尖叫就此传开。

“有刺客!护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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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北侧的后山上,马蹄阵阵。

这“后山”严格来讲该是片山脉,虽然能被圈在皇城之中可见范围不大,但也延绵起伏了数里,山上走兽众多。

可惜冬天大多动物都在冬眠,楚倾清晨时抵达,花了一上午才猎得两只貂,毛色还不太好,不由兴致缺缺。

不紧不慢地驭着马在山间继续前行,他一壁找寻猎物一壁欣赏雪景,好不容易又看见枯木间似有活物的身影。

不及看清,却闻背后有大片的马蹄声呼啸而至。

一眨眼的工夫,枯木间的影子就受惊窜走了。

楚倾不快地转过头静等,不多时,那行人马已至跟前,皆是侍卫装束。

“哥!”一片侍卫之间,却闻楚休的声音响起来,楚倾循声一望,楚休正被一侍卫拎下马,跌跌撞撞地向他跑来,“哥!出……出事了!”

楚休一路颠簸得有点喘。

楚倾锁眉:“什么事?”

“陛下……陛下召见了母亲。”楚休说着深吸了口气,“然后就听殿里传出消息说,陛下遇刺了!”

“你说什么?!”楚休只闻兄长声音一厉,没能再多说一句,就闻耳边风声一划而过。

讶然定睛看去,兄长已策马离开。

“哥……”楚休想叫住他再多说几句,想了想,又忍住了。

他也不知还能说点什么,亦不清楚殿中究竟是什么情形。

他只知道,上一世并没有出过女皇遇刺之事。

今日女皇召见母亲突然就遇了刺,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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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咝――”

鸾栖殿寝殿之中,太医轻手轻脚地为她包扎着小臂上的伤口,虞锦还是禁不住地倒吸凉气。

疼,真疼啊。

其实肩头被刺的那一剑伤口最深,但方才包扎的时候感觉倒不大。小臂上划的这道口子却疼极了,疼得她整条胳膊都发麻。

紧咬着牙关,她强自将眼泪忍回去。刚松口气,外面响起一声低喝:“滚!”

虞锦蓦地抬头,转眼便见楚倾闯进门来。

“陛下!母亲她……”话至一半,他的声音卡住。

――女皇坐在罗汉床边由太医包扎着伤口,母亲一袭囚服立在旁边,两个人都看着他。

看来刺客不是母亲?

心弦骤松,楚倾面色缓和,与家人重逢的喜悦转而涌来。虞锦只见他眼中都亮起来,同样的神色她只在拉他去打猎那天见过。

楚薄眉心却皱起来,目光落在他背着的弓箭上:“元君这是干什么去了?”

原打算静看母子重逢的感人戏码的虞锦一愣,楚倾的脚步蓦然顿住。

“真是家门不幸!”

这句话冷不丁地撞进脑海。那是在十年前,也是一月初七的时候。

那时他被迫离开太学已有一年多了,早已做了退让。家中也同样退让了一些,他偶尔偷看长姐楚枚习武,长辈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不看那些他不该看的书便是。

但那天他过分了一点,趁天不亮偷偷牵走了姐姐的马,带着侍从,跑去附近的山上玩到天黑才回来。

待得回到府中,迎来的便是母亲的一记耳光:“真是家门不幸!”

他到现在都记得,母亲气得脸色发白:“这个样子如何与皇太女成婚,你就不长记性是不是!”

母亲当时便要动家法,长姐闻讯匆忙赶来挡住了他,急声劝说:“母亲,算了,今日是他生辰!”

母亲显而易见地一愣。

他真希望她只是气急了才要打他,可那一愣分明在告诉他,她根本就不记得他的生辰。

他便一语不发地回了房,楚枚和楚休为此安慰了他好久,跟他说母亲只是一贯严厉,不是针对他的。

他曾经也能这样说服自己,可在那件事后他终是不能自欺欺人了。

母亲只是不喜欢他而已。

是他太不听话,活得离经叛道。若不是先皇恐自己时日无多,想给皇太女选个年长一些的元君照顾她,母亲一定更愿意将楚休许给皇太女。

所以母亲总会更注意他不好的地方,而他其实也在很努力地学那些“该学的东西”了,母亲却总看不到。

所以母亲从不会忘记楚枚和楚休的生辰,唯独记不住他的。

这些他都是清楚的。他只是没想到时至今日依旧如此,没想到家里遭了那么多变故,母亲对他的印象还是这样。

楚倾心底生出一股浓烈的自嘲,信手摘了弓箭递给宫人,便走向女皇:“陛下,究竟怎么回事?”

“那刺客功夫高得很。”虞锦一边说着早已想好的台词一边打量他的神情,“幸亏你母亲出手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