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开(2 / 3)

这么想?”

楚倾哑了哑:“……后宫里都这么想。”

虞锦:“……”

他又说:“陛下那日还跟楚休说,‘咱俩什么关系’。”

“我那是……”虞锦恍悟,却没法跟他说清,只得摆手,“哎反正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

他一言不发,微微向她偏着首,显在等她更多解释。

她只好欲盖弥彰:“朕就是觉得……楚休人挺好的。你若非要问明白朕对他是什么心思,那差不多就是当弟弟看吧。”

楚倾听罢,却判断不出虚实。

——她的理由敷衍而牵强,但口气倒真诚;反过来说,语气虽真诚,理由却过于牵强。

“真的。”虞锦看出他不信,皱了皱眉,“不论你信不信吧,朕绝不会动楚休的。”

楚倾未予置评,又说:“那若不是为了楚休,陛下又为何来与臣说大选之事?”

“我……”虞锦睃他一眼,理所当然的口吻,“你是元君啊!”

他轻笑:“臣从前也是元君。”

虞锦噎了声。

她自然听得出他什么意思——他并不是第一天当元君,但过去的大事小情,她并无一件与他商量。

多数事宜她都会直接交给姜贵君,他这个元君形同虚设。

半晌无声。虞锦本来想顺水推舟地将往事翻篇,但现在点到了此处,她不得不直面自己纠结的心思。

恍悟之后已积攒了几日的愧疚与逃避犹如一把利剑直击心脏,让她顿时溃不成军。

她心下愈发清晰地在说:她从前错了。

认错对许多人而言都不是容易的事,更何况她是皇帝。

上一世终其一生,她好像都没怎么认过错,也没人需要她认错。到二十一世纪成了普通人,她倒是多多少少地认过几次错,可小孩子的错误也无关痛痒,和现下的分量不一样。

楚倾在她的安静中无声喟叹,轻声又道:“陛下若喜欢楚休,臣说不得什么。但眼下楚家……”

“你想听实话么?”她忽地开口。

他倘若说个不想,她立刻就会轻松退却。

可他微怔之后,说出的自然是:“陛下请说。”

她的视线落在地面上:“我觉得从前我做过分了。”

语速很快,语调还轻。

楚倾:“什么?”

她一时间判断不出他是没听清还是感到惊诧,自顾自地呢喃下去:“那天我突然在想,其实你这两年……也没做错过什么。”

微不可寻的,他轻轻倒吸了口凉气。

这回她听出来了,他不是没听清,就是惊诧。

虞锦狠狠咬了下嘴唇,说完了最后一句话:“楚家的事与你没什么关系,我还是该让你好好当元君的。”

一句句将这些说出来,她愈发觉得无地自容。

大应立国至今,历经七八位女皇,与元君一心一意的并无一人,但每一个都给了元君该有的尊重与礼遇。

以她的母皇为例,与母皇青梅竹马的其实是方贵君,但方贵君出身低些,母皇只得听从祖母之命另择元君。

婚后即便仍不喜欢,母皇也还是好好与他生了虞锦,才迎方贵君进宫。在虞锦的印象里,父亲虽然因病离世得早,却一直是元君该有的样子。

唯有她,恨不得将与自己行过同牢合卺礼的元君按到尘埃里去,只因为迁怒而已。

其实作为女皇,她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大应朝,朝堂上的事后宫连碰都碰不着。

她可以在楚家罪名落定后废了他,但不该让他过得这样颜面尽失、生不如死。

如今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回看这些事,她自己都觉得这实在不堪,非明君之举。

——别说什么评判帝王贤明与否要看朝中建树。不论男女,哪个明君待配偶刻薄到了这个份儿上?

她确实有点渣得史上罕见。

楚倾良久沉默,不知该如何接她的话。

她终是窘迫到极致,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嚯地起身:“朕去看折子了!”

言罢她便逃也似的想走,他又偏生叫住她:“陛下。”

足下一顿,她带着几分说不出的紧张转过头,目光带着逃避的意味落到他面上。

他脸上倒没有太多的情绪,略作沉吟,只说:“大选的事,臣知道了。”

她略微定住神,应说:“好。”

他又道:“待得眼睛养好……若来得及,臣会传六尚局一同安排相应事宜。”

“嗯。”她骤然松气,噙着笑点了下头。

罕见的平和,而且不再是前阵子那种她独自努力他却避之不及的所谓平和。

虞锦心底渐渐扬起一股欣慰和喜悦,让她笑意又漫开了些:“不着急。你养得痊愈了再说,别勉强能看见了就撑着办事。”

他也笑笑:“臣遵旨。”

虞锦心情复杂地又多看了他一会儿。

他们这算是……缓和一些了么?

她原没想过要与他达成怎样的和睦,想着得过且过,捱到楚家罪名定下,这段孽缘也就了了。反正她不喜欢他,在他被废后仍保他一世锦衣玉食,作为皇帝已算仁至义尽。

她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