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的小少爷,有钱有权有貌,喜欢过他的女子不在少数,他对这方面当然不会是全无了解。
眼前的“薛冷茶”,微垂臻首,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眼神里含羞带怯。如果他没弄错的话,这是一个勾引的姿态。
“你来的正好,”温知意道,“这位薛冷茶姑娘正对我说,我若把她乱棍打死,穆将军是不会原谅我的,你怎么说?”
穆云起毫不迟疑:“我自然都听夫人的,来人,把这位姑娘拉下去乱棍打死。”
现场再度陷入一片寂静。
“薛冷茶”委顿在地,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你怎么能这样,我是薛温酒的妹妹啊。”
穆云起分外无情又冷酷地指出:“你又不是薛温酒本人。”
“可,可我是她最疼爱的妹妹,她听说后会伤心欲绝的!”
穆云起的眼神在温知意带着狡黠笑意的脸上划过:“我觉得她不会。”
“薛冷茶”觉得穆云起简直是个不讲道理的奇葩:“你怎么知道她不会?”
“我猜的,”穆云起那无赖的模样简直要让女子吐血,他却已经不再搭理她,转而向下人们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把人拖下去吧。”
真凶残啊,旧情人的妹妹说打死就打死,一点犹豫都没有,不愧是上战场历练过的。下人们想着,面面相觑,打板子他们当打过,但把人活活打死这种事,他们也没实际操作过。不过既然主家有令,他们也只能上前拽起了委顿在地的“薛冷茶”。
“薛冷茶”惊慌失措,她早准备好了说辞,比如穆云起若问起“为什么薛温酒从
没提起过你”这类问题的答案,却不想他一句不问,直接让人把她拖下去打死。
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不,别碰我!”女子拼命挣扎,梨花带雨的,看起来可怜极了,“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刚刚进京,想请姐姐的故友照顾一二,你们不愿意,赶我走就好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穆夫人心下轻嗤,来找姐姐的旧情人照顾,亏你想得出来。
但“薛冷茶”这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在场的下人都心生不忍,忍不住都看向穆云起和温知意这“冷酷无情二人组”。
“唔,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温知意道,在女子一喜的时候继续道,“不过本郡主一向不讲道理。”
女子脸色一僵:“不,穆将军,求你救我。”
“求他做什么?和你说话的是我。”温知意不满道。
“我都听夫人的。”穆云起站在温知意身后,低眉顺眼,妥妥一副妻奴的模样。
女子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我真不敢相信,驰骋沙场战无不胜的穆将军,曾经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如今却要处处受一个女子的辖制!”
“别替我乱吹牛,”穆云起不满,“没人能战无不胜,我又不是没打过败仗,你这话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不懂得谦逊呢。”
我的重点是这个吗?我是在挑拨你们好吗?女子被他呛得几欲吐血,再接再厉道:“就因为她是温首辅的嫡长女,是御赐的荣华郡主,穆将军你就连维护我一句都不敢吗?”
“你说得对。”穆将军不欲与她辩驳,承认地十分坦然,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模样。
“你……”女子一时无言以对,唯有眼泪簌簌流下。
她特意在众下人面前叫嚷出自己的来历,就是怕悄悄上门连穆云起的面都见不到,便直接被处理掉。
但现在看来,见到了穆云起又怎样?他根本不救她。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来历,逼迫荣华郡主为了名声不好下手?太天真了。再多人知道又如何?人家想怎么下手怎么下手,丝毫不虚。
见她哭了,温知意就笑了:“快别哭了,姑娘这副哭哭啼啼的模样,传出去外人还以为本郡主多不讲道理呢。”
女子恨恨咬牙,怎么难道你
以为自己很讲道理吗?您对自己的为人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吗?
眼看着她要被拖曳出去,温知意叹了口气,拦了一拦:“算了,本郡主也不是什么恶人。”
女子绝处逢生,心头一喜。
“既然是夫君故人的妹妹,那理当照拂一二,你就暂时留在府里吧。”温知意道。
没想到事情还有此等转机,女子怔住,一时心下狂喜。
又听温知意继续道:“不过,想来冷茶姑娘这般有风骨之人,必然不愿在穆府白吃白喝,管家,府里可还有什么差事适合冷茶姑娘?”
“回郡主的话,外院还缺一个洒扫茅厕的。”管家恭谨回道。
见管家这般知情识趣,温知意都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穆夫人松了口气,只要郡主不执着于乱棍将人打死,那怎么折腾都好,连忙点头吩咐:“没错,管家,把这位薛姑娘带下去安排个通铺的铺位吧,今日便开始上工打扫外院茅厕。”
穆夫人说完才发觉,在这场折腾中,自己对温知意的要求逐渐变低,从最开始担心她处理不当传出去不好听,到现在只要她不把人打死就好。一时失语。
打扫茅厕?还是外院的茅厕?府里的主子都住在内院,外院不过是婆子小厮和下等丫鬟的住处,“薛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