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就有看中的,以后踏踏实实的成婚生子,有他身边有妻儿知冷知热,那我就能放心了。”
“是呢。”
乔安笑了笑:“大哥早点成亲,大家都能放心了呢。”
罗老太笑:“可不是这个理。”
乔安和罗老太道别,跨出门槛,抬起头望着灰蒙蒙的天,闭了闭眼,眼角有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又无声的干涸。
这贼老天,乔安吸了吸鼻子,委屈又努力坚强地想,真是太欺负人了!
......
一个月后,当京城已然因为持续的大清洗而人心惶惶的时候,李稷问罪曹光。
二十年前李家和薛家的血案被翻了出来,两个多月的翻案问罪已经把曹光曾经大大小小的支脉余脉都清理干净,这一刻,李稷以雷霆之势,曹光毫无反手之力的就被踩进泥里。
经过三司会审,曹光及其同党被以陷害忠良、结党营私、玩弄过朝政的罪名凌迟处死,而李稷也终于恢复了李尚书之子的身份。
那一天,京城哗然,天下百姓盛赞李稷乃名门忠义之后,曾经李尚书的功绩被传颂四方,世人把曾经被朝廷毁坏的生祠重新立起来,那段曾经传奇的话本被茶馆说书先生和百姓们津津乐道。
那一天,罗老太在屋里哭花了眼睛。
那一天,乔安去了长乐大长公主的陵前,坐在那里,默默为她烧了一夜的纸钱。
曹光被处死的半个月后,当李稷的声望被推到顶峰的时候,殷云舟在朝堂上下了诏书,禅位于大都督李稷。
天下为之哗然。
乔安知道,禅位绝非易事,他们遇到了很多阻碍,殷家宗室的,文臣士林的,别有野心的...
天下各地的唾骂和谄媚接踵而来,朝堂上每天都有人被杖杀,菜市口的血浓得洗不干净...但是最终,在殷云舟的鼎力支持下,李稷终究是用相对温和的方式,坐上了皇位。
正月,李稷于含元殿黄袍加冕、登基为帝,国号大梁,大赦天下。
次日,李稷把罗老太和乔安接入宫中,尊老太太为皇太后,奉养于兴庆宫,却没有对乔安有任何说法,只让她陪着罗老太住在兴庆宫里。
罗老太对此很不高兴,只好安抚乔安解释说:“你大哥说,你的身份实在特殊,现在朝局动荡,他现在手头腾不出空来,等过些日子安稳了再好好安排你。”
罗老太没有想太多,她知道李稷对乔安的疼爱,自己的儿子便是委屈了谁,也不会委屈安丫头,不可能吝啬一个公主的位置,只能是真的有难处。
可是乔安听了,心里却莫名有不详的预感。
李稷都把殷云舟封了侯位,她的身份难道能比殷云舟更特殊?连顺口一个公主都封不出来?
方愈来找她,知道这件事之后,脸色很是难看,扭头就去找李稷。
乔安不知道方愈和李稷说了什么,但是从那天之后,她就没再见到方愈。
宣政殿的宫人们来送贡品时,她才打听到,方愈那天被禁卫军生生压出了宫城,无诏不得入宫。
“陛下很惦念姑娘。”
大监笑眯眯对她俯首:“这不,皇庄暖阁里送来的新鲜果子,陛下头一份想着给姑娘,勤让奴婢们送来...陛下忙于政务,还念着姑娘...”
他突然压低声音,乐呵呵说:“奴婢斗胆说一句,姑娘别急,姑娘的福气,还在将来呢。”
大监走后,乔安孤零零站在奢华庞大的宫殿里,突然觉得齿冷。
李稷偶尔能来兴庆宫给罗老太请安,乔安总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避开。
但是这一次,李稷和罗老太说过话后,乔安却在门外等着。
乔安靠着门,低着头,盯着自己镶东珠绣鞋上的绣花,盯了很久。
她听见宫人们推门的声音,听见熟悉的沉凝而稳重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顿住。
乔安慢慢抬起头,对上李稷平静的眼睛。
他的神色没有之前的压抑晦涩,没有上一次见面落荒而逃的仓惶狼狈。
他很镇定,很平静,看着她的目光含着温柔的笑意。
但是那并不意味着释然和放手
——那恰恰是决绝之后彻底的无所顾忌。
他像是一只彻底挣脱了束缚的野兽,迈着轻缓的脚步走到自己的猎物面前,用尾巴慢条斯理地把它圈住——她就是那个猎物。
乔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变化这么大。
但是乔安觉得慌张,看着他那双温和而强势的眼睛,前所未有的慌张。
“安妹。”
李稷缓步走到她面前,不像以前一样总是适当留着距离,他站得离她很近。
乔安甚至能嗅到他身上典雅又威严的龙涎香气。
乔安垂着眼睛,默默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
李稷脸色微微一僵,随即又笑了笑,若无其事地轻声说:“上次的草莓吃了吗?暖阁长得总是不比正经时候的甜,但是吃个新鲜也不错,喜欢吗?喜欢我让人都给你送...”
“大哥。”
乔安突然说:“我想去看望表哥。”
李稷眼神微沉:“他就住在郊外的府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