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那?”感觉到一个名字消失的夜斗蹲在神社的鸟居上看见我淌水出来, 三两下把我提溜起来,一起坐到了红色鸟居上。 “还活着吧。”这话夜斗是对螭说的。 “哼。”螭哼了一声,别过身去, 不去看这个叛徒。 “别表现得我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一样,明明是你们一直都在利用我吧。”夜斗抱胸哼哼哼地说, 伸手接过分量明显不轻的禅杖。 我把禅杖递过去, 然后抱着特意变得胖胖的适合抱在怀里的小鱼靠着夜斗休息,“稍微有点累。” 夜斗顺着我的头发,像是哄着小孩子, “就先让你睡一会儿, 等下要去换衣服, 不然穿着湿衣服会不舒服。” 前几天淋雨就已经让夜斗有够紧张了, 现在大半夜的又跑出去玩水, 如果不是看在我已经长大,实在是不适合打屁股了,他一定要打我一顿。 “夜斗, 难道你都不怀疑他带我去了哪里吗?”螭眼神不善地盯着夜斗,他们从千年前就认识了, 甚至能称得上一句青梅竹马,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家人。可是…… 夜斗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嘴唇上做出了噤声的口型。 “旦那, 睡着了。”夜斗无声地说。 无言的沉默了弥漫了好一会儿,夜斗等着我差不多睡熟才终于开口说:“绯,你和死老头究竟想要干什么?” “……不要叫我绯,那个名字我已经没有了!”螭神经质地用手指死死扣住原本还有那个名字的手臂, 现在那上面一片洁白。 “嘘——嘘——小声点, 这孩子睡着了。”夜斗拼命给螭打眼色, 明明以前螭超会,情商超高的,怎么现在一副被刺激过头了的样子。 “哼,还不是因为你的新‘主人’。”螭坐在自己的内心世界,抱住自己的膝盖,将额头抵在膝盖上,“除了螭以外的名字……什么都没有了。”作为死灵的自己,连名字都不再拥有,一想到这里,螭便感到恐惧万分。如果这是那家伙用来恐吓自己的手段,那么螭想,那人成功了,太可怕了,不愧是操弄人心的黑太子。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哪里都没有自己存在的痕迹。 完全不知道螭是自己吓自己的夜斗心里产生了一丝丝对螭的同情,毕竟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家人。 “旦那有时候是会有一点吓人的啦,但是通常来说还是很好说话的,因为他本人超懒散的。”夜斗将禅杖横放在自己的腿上,他也没有办法解开螭的武器形态,“他和我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问我要不要给他打工。” 虽然那个时候夜斗落魄到只能伪装成野猫混一口猫饭吃,但是夜斗很幸运地遇上了不害怕祸津神,甚至对神明都有一份物尽其用之心的人类幼崽。 “所以给我工作和家的旦那最棒的人类!” “一副完全被人类驯化的模样,真是恶心啊,夜斗。”螭对着夜斗吐舌头,一神一神器互相埋汰对方起来。 “……我睡过去很久了吗?”一觉睡醒感觉自己脑袋嗡嗡的响,一时间我还以为是高原反应给我带来的耳鸣后遗症,结果是身边两个加起来都要超过两千岁的家伙在小学鸡吵架。 “好吵啊。”我这么一说,螭马上就安静下来了。 “我去了一趟高天原,让人解开这家伙身上的名字,本来是想着能不能让她重新去轮回好了,结果还有个名字消不掉。”我三言两语解释了一下自己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觉出去干事情了。 “老头子给她的名字还留着。”夜斗很肯定地说。 “不错。”我揉了揉额角点头,夜斗搀着我从鸟居上跳下来。 “还有……”一想到像是绢索和藤崎浩人这类百死不足惜的恶棍是居然被神明故意放纵的,我便感觉到一阵恶心,我不知道放纵的原因是为了什么,是想要重拾神明的荣光,或者是让人类再次和神明站在一起?不论什么理由,都让我觉得如鲠在喉。 “好累。”我只得这么说,见我好像真的没有力气走路,于是我被夜斗背到了背上,“我一定要杀了他们两个。”我圈住夜斗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自言自语。 “杀了夜斗你的父亲,夜斗你会怨恨我吗?”我恍恍惚惚地问道。 “既然是你的想法,想杀就杀吧。如果杀了老头子的话,我大概也要被换代了吧。”就算是如此……他也会帮助你的,夜斗说着,他手中的禅杖发出了愤恨的嗡鸣声,“到时候要麻烦旦那你养一下换代了的我了。”夜斗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笑。 “希望那个我能够成为带给人们欢笑的福神。”夜斗对着我wink了一下,他在人间留下了足够多的锚点,已经没有什么好不满足的了。不如说,没有千年来肮脏的过往的新的【我】一定会过得更加幸福吧。 “到也不用这么悲观。”我搂紧了夜斗的脖子,“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嗯。”夜斗露出了一个会让人心底发软的微笑。 …… 翌日 “灾后产生的大量咒灵群由五条家组队,三人一组,从东至西排查清除。” “东京湾港区货物的损失报告在这里,清淤的工作开始展开,港口秩序在逐步重建。” “受灾严重的区域报告已出,我教可接收单亲母亲及其子女,度过为期15天的适应期。”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我坐在被腾出来当作一个综合大办公室用的大厅前面,捧着一杯枸杞水,听着左边五条悟指挥五条家的人带人去祓除诅咒,听着右边夏油杰安抚教内的群众,中间那一片是绫辻行人在对接东京湾的港口工作,同时凤秋人还开了远程视频调控物资。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