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下车了之后,安室透的表情变得有点复杂。 他知道我上半夜就是到一家高级会所里和一个意大利人洽谈商业合作,下半夜居然还要到吉原里,哪怕他估摸着我还是来谈生意的。但是但是……地方选得是不是太少儿不宜了。 安室透想着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拼了吗?安室透将车停靠在外围,思索着要不要进去查看。 …… “哈呼——”我轻拍着伏在我膝上睡着了的黑白双子的背,她们本来就是强撑着等我来才没有睡,往常这个时间点早就睡着了。我也看见了她们合画的那张画。 乐声渐渐小了下来。 “真是的……你们难道就不觉得,夜晚,和屋这些搭配真的很有恐怖片的感觉么。”我将两个孩子轻轻抱到旁边,让她们更好睡些。 我支起一条腿,手搭在膝盖上,颇有点桀骜不驯的意思。 “会吗?”五条悟是打着要给外国友人白兰找参观景点的旗子,将夏油杰连带着黑白双子拉过来玩耍划掉,当参考意见。 “毕竟,这里是浸满了无数女子血泪的地方。”我嘲讽般扯了扯嘴角,半阖下眼,“你们真的不觉得这里哪怕出现女鬼都不会令人意外的和屋瘆得慌吗?” 弹琴的小姐姐手中拨弦的调子甚至没有一丝紊乱,手稳得很。 “我没有觉得这里有多可怕,反倒是现在的春和同学有点让人害怕。”夏油杰扶额,他是招惹了什么怨种兄弟,要让他来面对我的怒火。 “会吗?”我轻飘飘地落下这一句。 五条悟捧脸,他本来就是想要看我变脸的样子,看是看到了,但是不是他想象中的情况。 “这里可是吉原哦,吉原,作为男孩子你对这里难道没有一点幻想吗?” “五条同学你有吗?”我反问到。 “没有。”五条悟哼了一声,他知道我的意思了。 “我也没有。”我耸了一下肩。 轰隆轰隆。 夏油杰耳朵轻动,他好像听见了某种生物肠道蠕动的轰鸣的声音。 “唔。”五条悟推了一下脸上的墨镜。 “啊。”我了然地偏头看向并没有合上的门,外面的走廊像是……肠道在蠕动。 我神色淡淡,不知道在和谁说话,可能我只是想要倾诉吧。 “你们知道横滨曾经有多少慰|安|妇吗?而现在又剩下多少?她们现在又在哪里呢?”无数道黑色的怨气升起,凝聚纠缠成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 “那里可是连我自己都不敢涉足的怪物房哦。” 话音刚落,走廊蠕动得更加强烈了,像是饿极了的怪物,想要吸收食物。 “哇哦,活过来了。”五条悟颇为惊讶地眨眼,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死物化灵,“这可真的是名副其实的怪物房啊。” 看上去是因为这家伙的到来而被激活了。 “你难道是什么唐僧肉吗?”五条悟轻轻一挑眉。 “悟。”夏油杰面色难看起来,从方才开始,三味弦的伴奏就没有停过。抬眼看过去,温婉娴静的拨弦小姐姐陡然间变幻出一张狰狞的猫脸,冲着我们嚎叫。夏油杰凝神释放咒灵,两团非人之物顿时打作一团。 “有什么好担心。”五条悟嚣张狂妄地摘下了脸上的墨镜,露出那双璀璨的六眼,兴奋的眼神让本就过分美丽的眼睛染上了一丝疯狂。 “这不是超级弱的好嘛——”五条悟咧嘴笑,他好久都没有遇见这么有意思的东西,五条家的六眼握拳,活动到每一根手指都发出咔咔的响声,“我会尽力不让你死太快。” 作为回应的是怪物房像是张嘴那般张开洞开的大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我站起身,在这怪物的腹部,浸满了女子血泪之地。 夜斗警告过我,不要去乱七八糟的地方,尤其是乱葬岗、废弃的神社、年代久远的红|灯|区等等。因为我很可能会触发一些不好的东西的窥伺。 五条悟说得挺形象的,确实很像唐僧肉,谁都想咬一口。 “现在夜斗不在啊。”我好像可以稍微乱来一点,我微微偏头,现在连房间内部都开始抖动了,看上去是真的很想要把我给吃了啊。 小鱼伏在我的肩膀上簌簌地抖动金色的鳞片,很想冲出去给这个怪物房一点颜色看看。 我看祓除诅咒简直和杀人放火大反派没有什么两样的五条悟,手指挠了挠小鱼的下巴,不自觉地就开始待在那里看戏了。 夏油杰回头一看,就看见我分外悠闲地抓过一把瓜子,看着他和五条悟和怪物房打架。从来就没有见到过这么淡定的人质,拜托,现在我们还在怪物的肚子里面,紧张点啦。 “有你们两个在,完全紧张不起来啊。”更何况,外面还有一个伏黑甚尔,我实在是想不到有谁能突破这个防护圈来伤到我。 “呼——,这个说法我喜欢。”五条悟吹了声口哨,他现在看上去分外地神采飞扬,与之相对的是,被五条悟拆得七七八八像个破风箱一样喘气的怪物房。 我都能从破洞的屋顶看见天上黯淡下来的星子。 不过,整个吉原不只有一家店,缠绕着女子怨气的地方也不只有这里。 “也就是说,怪物房不只一个啊。”我撑着下巴,微微皱眉苦笑,看着夜色之下的和屋一个个活了过来,张开了血盆大口,似乎要吞噬每一个进入的人。 “老房子,夜晚,然后进化成怪物房,真的是让人笑不出来的场景啊。”我伸出手指点了一下小鱼的脑袋。 “啊,真的是没完没了了。”五条悟也看见了那些在夜幕之下一个个百年来由无数女子怨气滋润而活过来的怪物房。 “我可以全部都烧了,是吧。”沉下脸色的五条悟摆出【苍】的起手势。 “悟,房子里面还有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