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了,得回去换一身。酿酿,你们先稍坐等我一会儿。”沈芝英微笑着,眉眼间看不出什么气愤。
俞嫣扫见沈芝英裙摆上的茶水渍,忍下一肚子的询问和恼火,点头说好。
沈芝英的侍女丁香端着茶水过来。她眼睛发红,明显哭过。
“丁香,发生什么事情了?”俞嫣询问。
丁香真的很想替自己的主子哭诉一场,找一个能替自己主子撑腰的人。俞嫣问起,她眼睛发亮像有了希望,可是想到沈芝英的叮嘱,又眸色黯然下去,说:“郡主,您与我家娘子关系好。若您能劝一劝她最好。奴婢是……不能说太多。”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沈芝英从外面进来。她声色寻常,脸上的表情也坦然。
她款步走进来,先朝姜峥福了福身,姜峥颔首回了礼。
沈芝英微笑着走到俞嫣身边坐下,询问:“这么晚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吧?”
俞嫣迟疑了一下,却突然改了口:“没事。路过过来看看你。”
沈芝英垂着眼,望着自己的裙摆。她已经换了身衣裳,如今的衣裙干干净净。可是摔在脚边溅在裙摆上的茶渍好似永远都洗不掉。
她微微笑着,问:“是为了明日与温塔公主打马球的事情?”
显然,今日俞嫣当众应了萨图雅明日打马球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俞嫣抿了抿唇,没想到被沈芝英猜到了。和萨图雅的马球赛,她当然不想输。她第一个想的就是沈芝英,想请她帮忙。毕竟沈芝英打马球比她好,沈芝英也曾教过她一些,算她半个老师。
可是沈芝英如今这处境……
俞嫣弯着一双眼睛,甜笑着说:“不是呀。区区小地方的公主刚学的打马球,我还能输了她不成?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真的只是路过来看看你啦。”
沈芝英掖了掖鬓发,不接俞嫣的说辞,微笑着说:“我帮你。”
俞嫣愣了下。她本来今日上门寻沈芝英,已是左思右想。她也没报太大希望,甚至也做好了提都不提的打算。是以,沈芝英问起时,她的借口也是早就想好的。
她没有想到自己还没说,就被沈芝英猜到来的目的,她又是这样爽快答应。她的婆母定然又要……
沈芝英轻叹了一声,道:“除了这件事,我也没什么能为怀荔做的了。”
千言万语堵在俞嫣嗓子里,沈芝英一句话让她心里忽然难受起来。
她蹙着眉,迟疑着。她不可能不顾虑沈芝英如今的处境。俞嫣也曾天真的以为日久见人心,沈芝英的婆母早晚会改变态度。今日所见,让她明白确实是自己天真了。
沈芝英抬起眼,阻了俞嫣含着担忧的欲劝,她认真道:“我心里有数。”
望着沈芝英认真的眉眼,俞嫣有一点恍惚似乎又看见了曾经那个纵马飒姿的阿英。
略迟疑之后,俞嫣重新笑起来,说:“那明天早上我派人来接你!”
沈芝英弯了弯眸,道:“今晚早些歇息。”
又寒暄了两句明日打马球的事情,俞嫣立刻告辞不多留。沈芝英一直将人送到马车上。
出了徐府家,俞嫣才说:“阿英,什么都不如自己舒心。人这辈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没道理平白给自己添那么多的枷锁。婚姻是女子的第二次投胎这话是错的,投胎只一次,婚嫁却并非只能一次。若实在不舒坦,那不如一拍两散。和离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在这家过得不舒心很可能是因为本就不是对的人,对的人在前面等着你。再说了,不婚嫁一个人也乐得自在。”
一旁的姜峥转过头来,静静望着俞嫣认真的眉眼。
俞嫣还欲劝,听见了马车声,看见徐思博回来了。她并没多说,别过沈芝英登上马车。
徐思博的马车在家门前停下,他下了马车看见沈芝英立在檐下,便道:“明天姑姑一家会过来小坐,你招待他们的时候……”
“明天我有事。”沈芝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徐思博对沈芝英的反应有点意外。她以前从不会反驳他,更不会打断他的话。他还没想明白,沈芝英已经转身走了。
徐思博皱眉,陷入沉思。
·
马车上,俞嫣歪着身子靠着一侧的车壁,脑子里一会儿想着怀荔的事情,一会儿想着沈芝英。
坐在一旁的姜峥将目光移过来三次,她也没注意。
姜峥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刚刚对沈氏说的话都是真心的吗?”
“当然啊。”俞嫣不假思索。她当然是真心劝沈芝英脱离苦海啊!那么个牢笼似的婚姻,留着有什么意思?
姜峥深看了俞嫣一眼,慢慢收回视线。他垂着眼,长长的眼睫在脸颊上投下大片暗影,遮了晦暗不明的眸色。
马车里许久的一阵沉默之后,俞嫣也从愁思里回过神。她这才将目光落在姜峥身上。她看了他好一会儿,见他仍旧一动不动。她才小声开口:“青序,你……”
姜峥抬眼望过来,眸色沉沉。
倚靠着车壁的俞嫣坐直身子,软声问他:“你有没有胃口不舒服?”
她一直都记得他今日先去与草原人应酬,又被她赌气拉去品馐堂。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