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垂眸, 看着被握住那只手, 忽然说道：“我刚说谎了。”

他呼吸有一丝急促, 口气却是平静：“不管你选择是什么, 我都不会放你离开。”

一片阴影覆下来, 白兰芝被他推在石墙上，嘴唇被他双唇压住辗转。可能是因为彼此距离太近，双方呼吸都有些潮湿。尤其是他，一向平稳气息竟显得急切而紊乱：“白兰芝……”

唇舌相触，他吻强势地掠走了她心神, 令她头皮酥.麻，双腿发软。

“我爱你。”

听见这句话，白兰芝心脏忽然有些疼痛, 眼眶也情不自禁地涌出滚热泪水，就像是……她一生本不能遇见这么美好人, 也得不到这么美好爱情，但她就是遇见了, 也得到了。

埃里克说得对, 她确实应该庆幸。

再庆幸不过了。

“埃里克……”闭上眼，热泪像是灌回胸腔般, 令胸口一阵充实地发疼，她搂住他肩膀，一字一顿, “我也爱你。”

他没有说话, 沉默地加深了这个吻, 扣着她后脑勺动作几乎有些粗暴。

这大概是她人生中最难忘一天，也是她和所爱之人最亲密一天。她闻着他颈间、锁骨上散发出来气息，感受到他修长而有力手掌按在她腰上，将她一把抱起。他们走下旋转楼梯，穿过柱廊，下面火已熄灭，留下一堆焦黑残垣。他把她放在她之前睡那张床上，脱下外套和鞋子，坐在她身边，平复了一会儿呼吸，拿起一本书：“睡吧。”

说完，他竟翻开书封，认真看起书来。

白兰芝有些迷茫，摇了摇他手臂：“就这样？”

和教母说……不太一样啊。

他轻蹙着眉，神色也有些迷茫：“还要怎样？”

白兰芝不语了几秒，忽然问道：“埃里克，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本以为会得到肯定答案，毕竟他之前作为O.G先生和小剧院乐手时候，即使表现得冷漠不近人情，依旧有大把女孩倾慕他。并且，世上不在乎相貌人肯定不止她一个。他那么有魅力，肯定很讨女孩子喜欢。想到这，心里不由酸酸。

谁知，他答得十分干脆：“没有。”

“啊……那你有过喜欢女孩吗？”

“你是唯一一个。”

不是“第一个”，是“唯一一个”。她有些开心，也有些好奇：“为什么？有很多女孩都喜欢你呢，没想过了解一下她们吗？”

“有么？”他皱眉思索了一下，“没注意。”

……好吧，本以为是个小可怜，没想到是个眼高于顶小可怜。

白兰芝哼了一声：“你一开始是不是也没注意到我啊。”

他轻笑着：“你很特别。”

“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呢？”

他却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用手指轻梳着她发丝，梳得她头皮通电般发麻：“我会用一生去爱你。”

她反应过来了，肯定是她先喜欢他。

她鼓着脸，不太开心，还想再问些什么，却抵挡不住睡意侵袭，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他相貌与经历，会让他比常人更难以付出真心，更何况他本身就是一个性格冷漠人，比她喜欢得少点很正常。还好他们互通了心意，有一辈子时间可以去慢慢了解对方，总有一天，他会像她那样来爱她。

她不知道是，在她睡着以后，这个相貌可怖男人看了她很长时间。他神色是平淡，眼中情绪却缱绻而深重。

冷硬残缺皮囊下，他胸腔里翻滚着感情并不比她少……甚至还要更多。

在地下生活了几天，白兰芝软磨硬泡着埃里克回到了地面上。她本想背着他，去买一栋房子送给他，连哪块区域都看好了，却被他察觉到意图：“我在那里有一栋别墅。”

白兰芝有些挫败：“……你什么都不跟我商量。”

“买很久了。”他想了想，“你要是不喜欢，我再陪你去看其他。”

别墅在巴黎郊外一个人工岛上，面朝湖泊，背靠森林，大门由陶立克柱撑起，墙壁上种植着地锦与月光花。开放式庭院，中央是一座三层喷泉，柱廊上也攀着翠绿地锦，下方放置着一张沙发，上面有绛红色软垫与毯子，很适合午后坐在那里读书。令她惊喜是，屋内空间并不大，家具堆在一起尽管有些拥挤，却十分温馨，毫无地下迷宫那种空旷孤寂感。厨房就在客厅旁边，二楼是露台和卧室，旋转楼梯旁是垂坠式水晶吊灯，造型精致却不繁重。

“喜欢么。”他倚靠在门框上问道。

“很喜欢。”她回头，笑容灿烂，“谢谢你。”

他走过去，轻拍了拍她头顶：“等事情回去，我会在玛德莱娜教堂给你补办一个婚礼。”

他没说是什么事情，白兰芝却一下明白了过来……确实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们去了结。但这一刻，她一点也不想去思考那些烦心人和事，只想在他怀里呼吸着午后阳光味道。

他们搬到了这栋别墅。本以为在一起时间久了，心跳加速感觉就会消失，谁知已过去了两个月，冬去春来，心动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愈发强烈。每天早上醒来，阳光投进落地窗，她都不愿放开他手臂，想在他臂弯里睡到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