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晚过去,云清梨自从接了电话就没有出现过,别墅外面露天光,张婶也开始做早餐,在忙碌时听见外面动静,以为是女主人这么早就醒来了。
探头出去一看,发现是周序之从客卧方向走来,修长的手捡起沙发靠枕下的领带。
“先生?"
张婶许久没见他了,忙着擦干净手走出来,关切地问:“早餐您想吃什么,现在就要去上班吗?”
周序之淡淡嗯了声,将领带系好就准备走,步伐忽然顿了片刻。
他一身笔挺的深灰色西装被落地窗的光线衬着,微抬首,下颚勾着流畅的弧度:“张婶。”
“嗯?”
“别墅里除了我,还有其他闲杂人等来过吗?“
张婶摇头:“没有。”
周序之眉骨间的皱痕舒缓不到片刻,又听张婶回忆道:“清梨很少带朋友回家,不过有个姓岳的,天天晚上都会给她打电话。”
「……」
接连几天,周序之的情绪就如同黑云压城般难搞,惹得身边秘书们都人心惶惶的,没有必要的时候,都是远而避之。
秘书范量跟陈愿是好朋友,会议结束时,举起手机偷拍了一张周序之的黑脸,偷偷地,远程分享了过去:「我老板。」
陈愿秒回:「最近过得很难啊兄弟。」
同为秘书却不同命,范量不知多羡慕傅氏集团的企业文化,还能赚个副业钱,只能含泪诉苦:「我老板一看就是最近在老板娘那边受气了,整天来公司都没个笑脸,搞得我们都不敢笑。」
陈愿:「周总受气,不是常态吗哈哈哈哈。」
范量冷漠脸:「……」
陈愿:「他不是也学我家傅总纹身么,还纹在胸口,没让你老板娘看到?」
范量:「没吧,藏着呢。」
陈愿:「都学纹身了,也不差其他几样,也学起来呗。」
范量细品这话,言之有理。
他正要给陈愿回复,冷不了的感觉整条脊梁倏地寒意爬了上来,扭头过去,看到周序之面无表情地站在后面,将他手机屏幕的微信界面一目了然,不知是看了多久。
范量顿时有种大限将至的错觉,手抖着说:“老老老板……”
周序之盯着他半响,口吻异常淡漠问:“我今天行程安排都取消。”
范量:“?”
周序之迈步往办公室走,骨节分明的手顺势将门关上,同时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无波澜的眼神扫了一下过来。
范量被那眼神瞧的,感觉怪毛骨悚然的。
他提心吊胆的守在外面,以为职业生涯这下要完了,不知道凭借着跟陈愿的交情,能不能去傅氏当个小跟班的时候。
周序之拿起件西装外套缓步出来,经过他身旁时,落下两个字:“跟上。”
范量有点蒙圈,还不止跟去哪里,也不敢问。
周序之往副驾一坐,就跟尊冷面大佛似的,给他个古董店的地址。
范量快速查好导航,充当司机开往这个地址,路途中,周序之还接了通电话,是傅容与打来的,从两人只言片语的交谈间,不难猜出是相约到这个古董店见面。
“周总,您要去买古董啊?”
范量寻思老板娘好像不沉迷于这玩意,只喜欢唱戏。
周序之侧脸轮廓被暗光衬着,显得冷静又淡漠:“你跟陈愿聊天,让我想起一件事。”
范量硬着头皮接过话:“什么?”
“那个姓岳的跟清梨打电话聊天,交谈的都是戏曲,我听不懂。”
周序之习惯摩挲无名指上的婚戒,未了,略有所思道:“他能聊新出的戏曲,我为什么不能跟清梨聊戏曲古书。”
他听不懂,却愿意从头去学习,接触关于戏曲方面的领域。
去真正意义上了解云清梨。
范量减慢车速,偷偷的看了眼周序之,心想这难道是走情敌的路,让情敌无路可走么?
五十分钟后。
车子抵达了古董店,深巷外已经停驶了辆商务车,车牌眼熟,显然傅容与那边比他们早到一步。
周序之带范量进去,门口有人专门候着:“周总,里面请。”
经过院子,便看见古董店的老板穿着黑色长袍坐在树下,正跟傅容与喝茶,旁边的树枝上还悬挂着一个鸟笼,里面的鹦鹉看见有人来了,学舌大叫:“大冤种,大冤种……”
颜老板手持青瓷杯,侧目看是周序之来了,笑道:“勿怪,我这鹦鹉皮习惯了。”
周序之自是不会跟鹦鹉动怒,何况他来这里是想借傅容与的关系,找颜老板做生意,态度可以说是很温和,被邀请坐下后,薄唇弧度也有笑意:
“颜老板,久仰大名。”
古董界内就没有颜老板寻不到的东西,周序之想要古书,只要出得起价,应有尽有。
客道几句后,颜老板意味很深道:“你要戏曲方面的书好找,比容与轻松多了。”
谢音楼什么书都看,还得要绝版的那种。
傅容与泡了杯热茶,也是笑:“钱倒是没少给你赚。”
颜老板往木椅靠,带着点儿懒:“做生意么,我就靠这点钱发小财,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