啰?”
陆见琛道: “看来你知道杀死他的办法?愿闻其详。”
唐璜抿紧唇,眼沉沉地望他:“……”
陆见琛道:“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因为你有能力知道的事情,我也一定有能力知道。”
唐璜道:“他骗了你!你要是相信他,你就一定会倒霉、一定会后悔!”
陆见琛道:“谢谢。我有脑子,我会思考。”
唐璜已经气到肺痛,气得拉开椅子冲了出去,“砰——!”,门被他狠狠甩上,发出巨响。
陆见琛稳声道:“多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门外,唐璜跑得更快了。
关于尸魂灯这件事,陆见琛的想法是:
1.找到替换灯阵中人的办法,将无辜者替换成死罪之人。
2.找到替换灯阵中人的办法,将无辜者替换成死罪之人。
3.找到替换灯阵中人的办法,将无辜者替换成死罪之人。
除此之外,还需要考虑其他吗?
哦,几千个死囚,并不是小数目。
不过西凉州的监狱里多得是,陆庄主能给你一车一车地拉。
奸/淫掳掠、绑架勒索、杀人分尸……各类穷凶极恶之徒,环肥燕瘦,应有尽有,任君挑选,包君满意。
陆见琛用手指扣敲了三下椅子扶手。敲的力道不重。
声音借着内力的翅膀,飞响了宅邸的每一个角落。
立刻有一个黑衣人闪身进了书房。
陆见琛便吩咐下去,要他查一查约二十年前,苗州石脆山的事情。
*
一处宅邸。
黄衫美人正拿金钗去挑油灯罩子里的蛾尸,便听见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底下的丫鬟在门廊外喊道:
“小侯爷回来了!”
曙光射映着碧纱窗,将燃香的金鸭和画着小山的屏风,匀抹一层淡淡碧。
蜡烛燃尽,剩了滩银色的泪骸。朱红的桌案上铺着一张洁白的画纸。
黄衫美人入得室内来时,魏灵风正在画画。
只见他站在桌案边,凝神屏息,似不曾留意到她已入内。
少顷,他悬腕提笔,定定地站着。
黄衫美人正欲出声提醒,便见他抬起手腕来,低头去嗅。
——苏试抓过他的手腕。
他先是神色一片恍惚,倏然又横眉冷怒,提起紫毫,将案上的画用墨劈了个稀巴烂。
继而又用双手刷拉拉地揉成一团掷在地上。
犹自不解气,又拿起一把金翡小剪刀,冲出房门,将一庭院开得正好的牡丹、海棠,咔擦咔擦一通狂剪。足足剪了半个时辰,将朵朵花蕾尽数从枝头剪下,落了一地。
这才气儿顺了些,踏花回到室内,重重一记屁股坐到珠帘边的交椅中。
撑着腮,瞪着空气,也不知在想什么。
黄衫美人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捡起地上的宣纸,展开来看——
只见上面画了一朵妍丽以极的牡丹花,旁配一首笔画精致的诗云:
“此花名价别,开艳益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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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光笼细脉,妖色暖鲜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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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和薰御服,堪画入宫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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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轻风起,千金买亦无。”
花和诗都已被抹黑、划烂。
花画得这样美,诗也写得这样美,却都毁了。
看来还真是复杂的情感呢。
这可是往常并不曾见的。
他往常最爱美丽事物,这画是他画得最好的一次,字也是写的最精美。不该舍得才对。
黄衫美人看看手中画,又看看魏灵风,心道:
看来是长大了,心事都猜不透了。
这样的矛盾,这样的冲突。
又喜又恼,
爱恨交织似的。
魏灵风犹自怒不可遏的模样,一声不吭地瞪着那面紧闭的纱窗。
黄衫美人走过去,倚坐在扶手边,揽着交椅椅背,轻柔柔地吟道:
“‘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
魏灵风回过头来,转而瞪着她看。
忽而又腾地站起来,说了声:“睡觉!”
便跑到床边往上一扑,背躺着把自己卷进被子里。
他在被子里“哼”了几声就睡着了,黄衫美人便过去给他掖被子,拨顺脸颊边的鬓发。
想到那极明丽的赤霞蔚蓝色的牡丹图,不由得轻声喃喃道:
“画得那样好,可惜了……”
魏灵风已睡得迷糊,嘴里咕哝道:
“可惜什么,不及万分之一呢。”
他翻了个身,便沉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