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喜喜地收下。
然而此时此刻,她望着手心的这支水仙簪,完全没有以前送到礼物时的开心。
回家的路上,月皊一直没怎么说话。李姝遥和江念婉在一旁嘻嘻哈哈,她安静地坐在窗边。
“廿廿,你怎么啦?”李姝遥问。
月皊胡乱找了个借口:“还在想夫子讲的文章呢。”
江念婉在一旁笑:“廿廿这是怕明日再被拎起来背书呢!”
月皊笑笑不说话,当做默认。
江厌辞在外面骑马,一路上听见李姝遥和江念婉交谈的欢笑声音时不时传出来,唯独听不见月皊甜软的声线。
江厌辞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车舆在江府门前停下来,三个妙龄小娘子从车里下来。月皊落在最后一个。
江厌辞已经下了马,将马缰和马鞭递给了一旁的小厮。他的视线落在月皊的身上。
只一眼,便确定路上的猜测没有错。
——她有心事。
夏季天热,江厌辞骑马回来,先回到自己的住处沐浴更衣过,然后才去观澜阁找月皊。
刚走进庭院里,迎面遇见李姝遥和江念婉。
两个人小姑娘赶忙在齐齐唤了声“阿兄”。
“要去哪里?”江厌辞问。
“我们去九环街转转。”江念婉道。
“廿廿不和你们一起去?”江厌辞又问。他问这话时,视线已经越过了她们两个,往前面月皊的屋子方向望去。
李姝遥解释:“廿廿说她有点困,想睡一会儿。也嫌天热,就不跟我们一起去了。”
江厌辞颔首,两个小姑娘便手拉着手经过他,快步往外走。
江厌辞穿过庭院往里去,偶尔见到几个下人,向他弯膝行礼。
花彤刚从月皊的屋子里出来,见到江厌辞,弯膝行礼。整个京城里,江厌辞是最小年纪袭爵者,身上似乎染上了令旁人畏惧的尊威。
“睡着了?”江厌辞问。
“没有。娘子刚刚躺下来。”花彤回答。
江厌辞便推门进去了。
“我不是说要一个人呆着嘛。你怎么又来烦我。哼。”月皊哼哼唧唧。她还以为进来的人是花彤。
江厌辞朝床榻的方向望过去,却见床榻上空无一人,便不见月皊的声音。再一辨,听出月皊在屏风后面。
今日在宫中谁惹了她不开心?
江厌辞直接朝屏风走过去。他寡言惯了,什么也没说,就走了过去。可是当他真的绕到屏风后面时,向来沉静的漆眸瞬间闪过了错愕。
“花彤,你……”月皊拧着小眉头抬眼,却在见到站在对面的人是江厌辞时,懵了一下。
江厌辞先反应过来,他迅速背转过身去,快步离开。在他刚走出三两步后,身后才传出月皊带着慌神的一声惊呼。
江厌辞脚步顿了顿,沉声:“把衣服穿好出来和我说话。”
丢下这句话,江厌辞大步往外走,一口气走到庭院里,在院子里的一个小凉亭里坐下。
夏日的风算不得温柔,吹拂而过的夏风将树上的树叶吹下来几片,树叶打着卷儿地落下来,落在江厌辞面前的石桌上。
江厌辞沉沉的眸中忽然漾起了一抹涟漪。
屏风后的情景总是晃在他眼前,让他不能忘记。
原来,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小呆瓜已经不再是个孩童,她长大了,有了属于女子的玲珑婀娜。
正如他,也不再是个不知□□的孩童。
月皊穿好衣服以后,并没有立刻出去。她站在窗前,偷偷望向坐在庭院里的江厌辞。她抬起手,双手捧住自己发烧的脸。
不行,她现在还做不到出去见阿兄。
这实在是太尴尬了!
月皊落荒而逃一样转身爬上榻,扯过被子将自己整个身子都给蒙了一起——睡觉!
·
许是吹了风,月皊生病了。
生病让她有了借口不去戚家给戚语兰过生辰。她又鬼使神差地没有告诉江厌辞戚语兰也邀请了他。
月皊蔫蔫地去找华阳公主,迎面撞见了几个满脸喜色的陌生婆子,并不是府里的人。
月皊刚一进屋,华阳公主就朝她招手,让月皊坐在她身边。
华阳公主拉着小女儿的手,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点点头:“嗯,看着气色好了许多。虽是夏日,自己身体差,你也得多注意点。可不能再让自己生病了!”
“我知道啦。以后会注意的。而且已经好得差不多啦。”月皊弯着眼睛,眉眼乖柔。只是若仔细去听,还是能听出来她声线里有一丝沙哑。
“对了,”月皊亲昵地挨着华阳公主的隔壁,“阿娘,刚刚我过来的时候遇见的都是谁呀?好像没见过呢。”
“哦,媒人。”华阳公主随口说。
月皊“咦”了一声,好奇地问:“给谁说亲呀?阿姐不是已经跟楚家定亲了吗?”
月皊心里有了个答案,又觉得不太可能。她小声喃喃:“阿兄和我都还不到十六呢……”
刚刚来的那几个媒人的确是想为江厌辞的亲事走动牵线,若是能成,自然能捞到不少好处。
“你和厌辞年纪是还小。不过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