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尽量用严肃的语气道:“最晚五月三十。”
月皊不吭声了。她环过江厌辞腰身的一双小手,正在他腰后慢吞吞地扒拉扒拉手指头算一算。
她“哦”了一声,嘟嘟囔囔:“好像……勉强也来得及……”
江厌辞回首望向桌子上的那张图纸。描图笔不知何时滚到图纸上,绿色的颜料弄脏了图纸。
这份已经被画过很多次的图纸,终是再一次失败了。
江厌辞视线上移,望向躺在一侧的那支步摇。
罢了,明日再买一支算了。他实在是不想再继续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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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春堂里,华阳公主揉着微疼的额角,正和江月慢说话。这说的,正是江厌辞和月皊的婚事。
“就没见过这样的。”华阳公主皱眉摇头。
江月慢端着一盏茶水,轻轻拨弄着茶盖,若有所思。她琢磨了一会儿,才说:“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就如了弟弟的意思吧。如果后天就要成亲,那明日要办的事情可就太多了。纵使旁的事情可以交给下面的人去办,母亲或者弟弟,你们之中总要有人亲自往宫里跑一趟,支会一声,免得之后旁人拿这事往扶妾的罪上拐。一道折子递上去,总要惹麻烦。按律要有一至三年的刑期。”
华阳公主点点头,认同江月慢的话。她叹了口气,道:“这些破烂事,还不是因为秦簌簌那个疯子指使江云蓉那个傻子!”
这两个人,在华阳公主心里已经盖上一疯一傻的论断。
一提到当初秦簌簌使手段买了月皊的身契,将人放在了江厌辞身边,才将事情闹到如今情况,华阳公主就生气。
月皊若是个不为人知的,事情要好办许多。鬼使神差给她弄个新身份再娶回来就是。虽也有风险,可总是一条路子。
可整个长安城没有不知道月皊,这就将换身份娶回来的路子堵死了。
听华阳公主提到秦簌簌和江云蓉之后便沉默下来,江月慢想了想,劝:“我知道母亲气这事儿,可秦簌簌住在宫里,一年到头也不见出宫几次。这平日里接触的机会都没有,母亲若想治她,未免太显眼了。”
至于江云蓉,江月慢连提都没提。她清楚母亲估计也不会再把江云蓉怎么样。前几日江月慢偶然看见了江云蓉,被休弃之后她形如枯槁,如今眼神变得越来越呆滞。江月慢怀疑江云蓉如今脑子里出了问题。
华阳公主冷笑了一声,道:“秦簌簌又不可能永远住在宫里。李淙不是太子了,这个疯子不会老实的。等着吧,她很快要活跃起来了。”
江月慢点点头,再言:“明日会很忙,今日已经不早了。母亲不若早些安歇吧。”
华阳公主还未来得及回话,冯嬷嬷带着观岚斋的侍女白沙进来传话。
“婚期改成五月三十了?”华阳公主意外极了。明明今天下午她拿出一百个理由来劝江厌辞说得口干舌燥,最后不仅没劝动人,还将原本五月初八的婚期改成五月初七了。
江厌辞怎么又突然改口了?
她再三问了问,确定自己没听错。她板起脸来,询问:“是月皊劝动他了?”
白沙摇头:“奴婢不知。”
顿了顿,白沙又小声补充了一句:“听吴嬷嬷说好像是的。”
华阳公主无语极了。她现在就很是后悔下午时浪费的口舌,早知道直接让月皊劝就是了。
江月慢莞尔,微笑着说:“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好事。不那么匆忙了,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华阳公主也松了口气。这样自然是更好。
“那我先回去了。”江月慢站起身。
华阳公主点点头。待江月慢走了,华阳公主回过头,从开着的窗户望出去,看见沈元衡站在院子里等江月慢。江月慢朝他走过去,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他立刻扯起嘴角笑得灿烂极了。
看得华阳公主直皱眉,又忍不住觉得好笑。她摇摇头收回视线,心里颇有些感慨。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沈元衡会成为她的女婿。
华阳公主再一琢磨,这一女一儿的婚事,还真是给她一个比一个更大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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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下午,江厌辞将月皊背回来的脸色实在太难看,消息很快传遍了江家上上下下。等到傍晚时,下人从荣春堂一趟趟出来,着手准备着大婚之事。江家上上下下这才知晓江厌辞居然要和月皊成亲。
这事儿,顷刻间在整个江家掀起了轩然大波。
不管是年迈的江家老太太,还是年纪不大的各处侍女,所有人都惊讶极了,恨不得丢开手里的事情,纷纷议论起来。
“这不糊涂吗?”老太太气得直咳嗽。她原本就和华阳公主关系不大好,自从华阳公主回到长安,她本已年纪大了,越发深居浅出,只偶尔让身边的婆子喊江厌辞过去坐坐。这回江厌辞离京半个多月,刚回来,她还没来得及让人把她的宝贝孙子喊过来坐一坐,就听见这个事儿。
“我不同意!”老太太握紧手中的拐杖使劲儿地创了创地面。
身边的侍女赶忙这个给她端茶水,那个给她顺气,还有甜声劝着让她注意身体。
三房里的人心情各异。
江三爷和夫人将下人们都赶了出去,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