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时日,也可以吗?”
独眼十四望着月皊快要哭出来的眼睛,他慢慢张大了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他忽然觉得自己在这一刻真的成了大恶人。
酒水忽然从天而降,浇了独眼十四一头一脸。
“哎呦喂。”独眼十四吓了一跳,一边骂了句脏话,一边向一旁退去。他骂骂咧咧地抬头,惊愕地看见江厌辞斜躺在高树上。他枕着自己的一只手臂,另一只手里握着个酒坛。身姿闲适洒脱。
江厌辞没有向下看,收回倒酒的手,将酒坛中余下的酒送入口中。
见是江厌辞,独眼十四那满口的脏话也只能咽回去。
几个人都是武艺高强之人,竟是谁也没有发现江厌辞何时到了树上。
独眼十四使劲儿眨了眨眼,将流进眼眶里的酒水弄出去,才投降似的举起双手来,说道:“门主,我们就打了个赌来逗逗夫人。您长命百岁啥毛病都不会有!”
月皊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儿,她惊愕地望着独眼十四,哽声中带着生气:“你怎么可以这么坏!”
“我……”独眼十四回头望向月皊的泪眼,什么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阿梅妩媚一笑:“赌输了回去喝酒喽。”
她转身就走,免得惹祸上身。此时她心里就是庆幸刚刚骗人的是丑八怪十四,不是她。
她走了几步又扭头望过来,柔笑着说:“走啊,你们看什么呢?别在这儿碍眼耽误人俩亲嘴!”
有了她这句话,几个人都走了。
独眼十四走了几步回过头,见月皊仍旧是生气地瞪着他。他尴尬地挠了挠自己的脸,转过头去,心想以后再不敢逗她了。
“你的眼睛以前怎么盲的?”江厌辞凝眸,望向立在下方的月皊。
月皊这才将生气盯着独眼十四的目光收回来。
她抬起脸来,仰望着树上的江厌辞,特别委屈地说:“他太坏了。”
江厌辞望着她委屈的模样,认真地点了下头,道:“是。”
月皊吸了吸鼻子,这才回答他的话:“小时候生病发烧,烧得眼睛看不见东西,好长一段时间才好。”
月皊往前走了几步,立在树下。
林风带着舒适的凉,轻轻吹拂着,吹动江厌辞悬在树下的绯色衣摆随风轻晃着。
月皊的视线追随着他随风而动的衣角,再将视线上移,歪着头打量着江厌辞。
在这一刻,她忽然很羡慕江厌辞的随意与自在,还有自由。
“要上来吗?”江厌辞问。
月皊本想摇头。这树太高了,她有点害怕。可是她望着江厌辞悬晃的衣角,那一抹藏在心底的羡慕让她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江厌辞将手中的酒坛子随手一丢,从树上跃下,手臂环过月皊的细腰,将她圈在怀里,带上树端。
月皊足尖踩在枝干上,心惊胆战地望着下方。
江厌辞望一眼月皊的脸色,紧握在她腰侧的手慢慢松开,只在她后腰相护着。
月皊立刻紧紧抱住江厌辞的腰,一动不敢动。
江厌辞笑笑,问:“不坐吗?”
“坐、坐……”月皊试探着将抱着江厌辞腰身的两只手松开一只,挪到另一侧去扶树干。她一手攥着江厌辞腰侧的衣襟,一手扶着树干,双腿打颤地一寸一寸挪着慢吞吞坐下来。
足足花了一刻钟还要多一点才坐下来。当她终于坐下来,重重舒出一口气。
江厌辞侧首而望,目光一直凝在月皊的身上。
见她如释重负地重重松了口气,江厌辞唇畔的那一抹浅笑不由变得更深了。
一阵风吹来,枝干跟着晃动。
月皊感受着身下树干的晃动,惊呼了一声,立刻死死抱住江厌辞的腿,又死死闭上眼睛。
江厌辞坐下来,手掌搭在月皊的后腰,将人往怀里带了带。他说:“掉不下去。”
月皊这才小心翼翼地张开一只眼睛,往下望了一眼,见这样高,急急收回目光。
“往前看。”江厌辞道。
月皊这才抬起眼睛,瞭望着远处。她头一遭坐在一棵高树之上瞭望远处,目之所见与往日大有不同。
颇有几分跳出人世外,遥望红尘的豁然。
凉风拂面,带着初春时的冷冽。
月皊竟是看得出神。再一道略大的风吹晃树干时,她也痴痴望着云端,浑然不觉。
她望着远处山间云海。江厌辞侧首望着她,慢慢握住她的手。
良久,月皊慢慢垂下眼睛,望向两个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她再试探着向下望去,望见的不是悬空的高度,而是两人缠绵相伴的衣摆。
月皊多想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她留念地凝望着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的身影,慢慢抬起眼睛,望向江厌辞。
“三郎。”她软软地唤。
江厌辞问:“昨天想对我说的事情是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月皊眼睫颤了颤,继而慢慢弯起眼睛,皎丽的面容徐徐展现出柔和笑靥。
她笑着说出来:“三郎,我想要放妾书。”
百转千回揉于月皊的眸底,最终化成了坚定。
月皊今日不会哭。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