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交上去才是正事。”江月慢含笑客气。
江厌辞立在檐下,目送江月慢离去。他朝着花厅的方向望了一眼,折回书房,拿起笔,在摊开的白纸上,写了一个“月”字,便撂了笔。
孙福立在一旁,愣问:“就一个字?”
“不可?”江厌辞问。
“没没没,没说不可!”孙福连连摆手,又凑过去扇扇子,“等墨迹干了,马上拿去装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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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用午膳时,勾丹还是没有回来。
江月慢从容地和弟弟妹妹一起用午膳,偶尔开口说她刚刚在库房挑中了某某,一会儿搬过来。
月皊悄悄打量着姐姐优雅进膳的姿态,在心里感慨姐姐可真能沉得住气!
用过午膳,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勾丹才脸色难看地匆匆赶来禀话。
彼时,江月慢正和江厌辞、月皊坐在一起闲聊。江月慢倒也没避着弟弟妹妹,安静地听着勾丹禀话。
江月慢派人去查,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足够将事情查得清清楚楚。
楚嘉勋和冯家娘子的事情,并没有多么复杂。某个落雨的午后,二人相逢,一个马车坏了,一个忘了带伞。情合意投的故事,便这么开始了。
以为遇到命定之人的两个人,越来越频繁地见面,或登山赏景,或闹市流连,抚琴吹笛、画像小诗,像极了人人羡煞的神仙眷侣。
勾丹禀完话,将楚嘉勋曾给冯家娘子写的小诗递上去。
江月慢垂眼,静默地望着纸上熟悉的字迹。字里行间的脉脉情深,像一把不断搅刮的小刀。
江月慢十分清晰地感受着自己的心里缓慢滋生的痛。
月皊红着眼睛望着姐姐。过了好一会儿,月皊才伸出手去拉姐姐的手。
江月慢回过神来,望着妹妹覆在她手背上的手,回过头来对月皊笑了笑。
月皊眉头拧巴着,宁愿姐姐不要笑。
“我过去一趟。”江月慢语气寻常,并没有蕴着多少怒意。
月皊目送姐姐出去,待姐姐的身影看不见了,她还没有收回目光。她嗡声抱怨:“他怎么可以这样呢?真是……真是太过分了……”
江厌辞望着她微红的眼角,端起桌上的一碟蜜饯递到月皊面前。
月皊下意识地伸手拿了一粒梅子,放进口中,软声跟了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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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嘉勋没有想到自己登门造访,会被撂在花厅那么久。他来时还没有用过午膳,想得好好的,和江月慢一起用。没想到府里的人将他领到花厅之后,便对他不管不顾。
眼下早过了用午膳的时辰,纵使楚嘉勋吃了些待客的果子,又喝了壶茶,仍旧是肚子饿得慌。
他等得不耐烦,起身要去寻江月慢时,终于看见了江月慢款步朝这边走来的身影。
他已几个月没见未婚妻,遥遥望着江月慢,他的不耐烦顿消,含笑迎上去。
有那么一瞬间,他无比清醒地认为江月慢和冯静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江月慢是那高悬的皓月,冯静纯不过花草间的露水。
而这轮皓月,将属于他。
“月慢。”楚嘉勋面带微笑。
江月慢微停了停脚步,遥遥望了楚嘉勋一眼。她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迈进花厅,在交椅里坐下。
侍女捧着新茶进来,给江月慢沏茶。
楚嘉勋在一旁坐下,含笑望着江月慢。多年相识,他很了解江月慢的一些习惯,比如待客时,即使是自己家中,也要先端庄地抿一口茶再开口。
那些讲究在有些人眼里看来,何尝不是另一种高不可攀的尊贵。
楚嘉勋待她喝了茶,他才笑着说:“这次回长安,再也不用走了。等过了年开了春,你就是我的夫人了。”
说着,楚嘉勋抬手,隔着小小的茶桌,将手心覆在江月慢的手背上。
江月慢望了一眼,道:“把手拿开。”
楚嘉勋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仔细瞧了瞧江月慢的脸色,才讪讪将手收回来。
他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难道江厌辞和月皊当真知道了什么,且这么快告诉了江月慢?
楚嘉勋打心底里觉得宁拆一座庙不拆一场婚,他与江月慢的婚期没多久了,江厌辞和月皊不会那么傻,在这个时候破坏他与江月慢的感情吧?
“月慢,你是不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我们两个人自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什么没见过?你当真要相信那些捕风捉影的东西?”
楚嘉勋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仍旧十分硬气。到了这个时候,他仍不觉得这场婚事会出任何变故。正如他所说,他与江月慢自小相识,这么多年的感情,他很清楚江月慢有多在意他。
江月慢自然在意他,在意这段感情。对即将来临的大婚,她已经欢欢喜喜地等了三年余。
江月慢忽然轻叹了一声,问:“你与她认识多久?”
楚嘉勋愣住。没想到江月慢这般直白问出来。他仔细打量着江月慢的神情,心思飞快地转动。他知道他与冯静纯的事情瞒不下去了,与其撒谎不承认,还不如老实交代,反正他与冯静纯清清白白。
“五个月。”楚嘉勋面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