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裹起来,包括脸。
江厌辞再开口:“或者你需要我喊吴娘子进来帮你?”
四目相对了片刻,月皊忽然泄了气。她摇头,然后依然趴在枕头上。
江厌辞去扯她围住腰下的被子时,她轻哼了一声,带着点哭腔地说:“三郎欺负人。”
江厌辞没接话,看着月皊后腰、臀上、大腿上的淤青直皱眉,看这大片淤青的样子,应该有几日了,大概不是昨天晚上弄的。他一边给她上药,一边问:“被李潜抓走那次摔伤的?”
月皊紧紧抿着唇不吭声——他不回她的话,她也不要回他的话。
又过了一会儿,月皊闷声再说一遍:“江厌辞,你欺负人。”
这回,江厌辞理她了。
“嗯。”他说。
月皊生气地扭头瞪向他,眼睛里蓄着点泪。
江厌辞掌心都是药,便用指背去蹭她眼角的湿意。月皊向后缩,硬气地说:“我才没哭呢……”
江厌辞将双手递给月皊。月皊反应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帮他挽袖子。
江厌辞去洗手,将手上的药洗净。在淋淋水声中,他说:“别拽被子,等药干了再穿衣服。”
月皊轻哼了一声做回答。不让盖被子,那她就挪了挪枕头,用枕头把整个脑袋给藏起来。
江厌辞看着她慢吞吞的小动作,又忍不住视线下移。
青色枕头压着她的后脑,露出颀长的后颈,然后是莹着乳白水渍的脊背,再然后是腰与臀。粉嫩的寝裤和被角只搭在腿弯以下,尚有一只小脚从被角下探出一点点,露出着了白绫袜的足尖。
江厌辞惊觉自己目光失礼,一下子收回目光。他在床边坐下,背对着月皊。
夜深且静,唯有断断续续敲打在窗棂上的寒风提醒着时间仍在流走。
许久之后,江厌辞感觉到衣角被拽了拽。他回头,看见月皊在略抬起的枕头下望过来。她问:“好了没有呀?”
江厌辞这才将目光重新落在月皊的后背。药已消融,只剩雪肌柔白。
“好了。”江厌辞起身,收拾了药盒,又端了那盆水出去。他再回来时,月皊已经将衣服穿好,整个人裹在被子里贴着床榻里侧的墙壁,只露出一点点脑袋尖儿。
江厌辞没有管她,放下床幔,上了榻,听着屋外的寒风声,开始入眠。
长夜漫漫,略难入眠。
许久之后,江厌辞将要睡着时,屋外的寒风忽然猛地将窗扇吹开,窗扇摇摆拍着两侧墙壁,发出巨大的声响来。
也同是刚要睡着的月皊一下子被吓醒。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迷迷糊糊地转过身来,直接钻进了江厌辞的怀里。
江厌辞意外地抬起手,暂时没敢落下,垂目望向缩在他怀里发抖的人。
月皊慢慢清醒过来,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她硬着头皮在江厌辞的怀里抬起脸来,撞上他漆深的眸光后,她局促地向后退,退出江厌辞的怀中。
待她整个人退出去,江厌辞才起身,走到窗前将被风吹开的窗扇关好。
他折身走回床榻,看见月皊平躺在床榻上,正睁着眼睛望着屋顶发呆。
江厌辞上榻时,她明显颤了下眼睫,转过身去,背对着江厌辞。
江厌辞伸手,揽住月皊的腰,将人拉回来,又握着她纤细的肩,将她的身子扳过来,摁进怀里。
月皊僵僵地将脸贴在他胸口,被他突然而来的动作搞得摸不着头脑。
好半晌,她才后知后觉自己被他抱在怀里。
她动作缓慢地抬起脸,望向头顶的江厌辞,他合着眼。因他合着眼,她才能大着胆子多看了他一会儿。
行吧,不就是抱着睡着而已。反正……再亲密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做过。
月皊慢慢低下头,细微地挪了挪,寻了个稍微更舒服的姿势。不得不说,他胸膛虽然硬邦邦的,可是被他的双臂禁锢在怀里,好生温暖。
月皊慢慢闭上眼睛,刚要睡着时,忽然“呀”了一声,忽地睁大眼睛,问:“三郎,我枕的不是你右臂吧?”
江厌辞没回答这种连左右都分不清楚的蠢问题。
月皊确定此刻自己枕着的是江厌辞的左臂,才自己“哦”了一声,重新闭上眼睛,乖乖睡觉。
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毕竟她已经很久很久不能安眠了。可大概是今日舟车劳累,也可能是他的怀抱太过温暖与僵硬,避得了呼啸的风,月皊出乎意料地早早入了眠。
听着怀中匀称的呼吸,知道她睡着了,江厌辞才睁开眼睛。她小小的一团,安静卧在他的臂弯。怀中有少女的婀娜,也有少女的芬芳。
那些出于本能而生的情绪,在晦暗的深夜里无可抑制地疯狂生长。
许久,江厌辞也只是抬手,克制地轻轻捏了捏月皊小巧单薄的耳垂。
还好她睡得安稳,并没有被扰醒。
·
翌日,月皊醒来时,身边已没了江厌辞的身影。她打着哈欠坐起身,散漫伸懒腰。久违的好眠,让她觉得身上轻盈惬意。她坐在床榻上缓了一会儿,才懒懒将腿挪到床下。
宽松的白绫袜不知何时遗落,一双娇嫩赤足踩进绣花鞋里,月皊才想起来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