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儿,他就自觉地把她松开了。
然后他和她碰了碰鼻子:“怎么了?坤宁宫和万安宫同时找你,是仪妃要找你麻烦?”
苏吟点了点头,他又问:“那她找上你了吗?”
“没有。”苏吟一笑,“奴婢直接来了坤宁宫,就一直没出去。”
说罢她想了想,又问:“奴婢听说今儿个杭州织造来了?如何?可是有大事?”
“是有大事。”沈玄宁一点头,接着就道,“朕把苏州织造给办了。”
“?!”苏吟愕然,但他没多解释,捏着她的手,一笑:“你知道朕在想什么吗?”
苏吟怔怔:“什么?”
“朕盼着这事儿和胡骁有关系。”沈玄宁压音道。苏吟立时明白了他在想什么,反手一捶:“皇上别瞎说!”
“怎么是瞎说。”他轻笑出声,“他给朕递个罪名,朕好办了他娶你不是?”
苏吟翻眼睛瞪他:“皇上可不是办了胡骁就能娶奴婢,得把朝中大权都收回来才行呢!不然没了这武将,文官也还是要反对。”
“……你就不能鼓励朕两句?”他说着锁眉,睃她两眼,一脸不快地作势要走。
刚走没两步,她追上来扑住了他。
沈玄宁忙探手将她一环,接着就听她一连串的娇俏笑声:“皇上最好了!凡事一步步来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他脸红,摒笑,扭脸,“吃豆腐?”
“?”苏吟和他对视了那么一息,立刻松开他的脖子,推门就跑了!
沈玄宁在她背后扑哧一声,心道跑得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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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
宗人府是专管宗亲事务的官衙,犯了错的宗亲有不少都要被关在这儿,所以这三个字常令宗亲们听了就怕。
但实际上,圈禁宗人府比下大狱要来得好多了。圈禁此处的宗亲大多都仍有下人伺候,吃穿也都尚可,只不过不能随意出去。
有宫里头额外关照的,过得还会更好些。就拿前崇王沈玄宗来说吧,他当下住的是一方单独的院子,身边有三个宦官,而且都是从前伺候他的忠心的老人儿。用度上宫里是从来不委屈他的,他要看什么书,只要不犯忌讳,翰林院也会及时送来。
所以他其实可说过得不错,但过得不错也有过得不错的坏处。比如,当有人跟他赌气的时候,他不太好劝——因为她可以躲到别的屋子里把自己关起来。
院子里,三个宦官傻眼看着沈玄宗。
沈玄宗扒在书房门外,苦口婆心:“你别生气。我也……我也没说什么啊!”
里面没回应
他叹了一息,又道:“你看,你总得嫁人,这话没错吧?要嫁人总得嫁个好人家不是?我劝你听你父亲的,见见徐家公子,这话说错了吗?”
里面传来啜泣声,而后便响起惊怒交集的骂声:“你有没有良心!”
“……”沈玄宗滞了滞,苦笑,“阿菁……”
他沉然喟叹:“你别发脾气。你瞧,我这个处境,不能耽误你一辈子啊。再说,就算我想娶你我也没法娶,是不是?皇兄肯定……”
房门在这时唰地打了开来,胡菁站在门槛内,眼眶通红地盯着他:“什么叫‘就算’你想娶我?你到底想不想娶我?”
沈玄宗:“……”
“你到底喜没喜欢过我!”胡菁逼问道。
沈玄宗陷入沉默,她目不转睛地瞪着他,他盯着地面缓了一会儿,终是平复了情绪。
但他仍旧不敢抬眼和她对视,咬了咬牙,道:“没有。”
胡菁眼眶之中分明一湿。
“多谢你时常来看我,但我从没喜欢过你。打从那事了了之后,在我眼里,我们就没什么关系了。”他一字字道。
“好,这是你说的!”胡菁银牙紧咬,复又盯了他半晌,眼底的泪意终于被她一分分忍了回去。
她望着天幕干笑了一声:“那我嫁谁也都没有分别。我这就回去告诉父亲,我愿意嫁给徐家三公子,如你所愿!”
她说完转身便走,脚步间夹杂着分明的羞愤和怨恼。
沈玄宗想叫住她,哑了一哑,又忍住了。
嫁徐家,就嫁徐家吧。
她娘家这样厉害,不论徐家公子是怎样的人,大约都不敢欺负她。
怎么也比空耗在他这里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