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统制也就进来了,再看着面前那一脸“我不痛快”的晏侯爷,小心把刚才晏恒因为恼怒于是扫到地上的军报有一本算一本都收拾了,“莫恼。”
“不恼。”晏恒闭着眼睛,“不是说了么,是岚儿自己不懂事去顶撞了皇后,陛下论规矩是该罚她的,我恼什么。”
“将军。”胡统制把一堆军报都放到晏恒案头,“这儿也没别人,您若是说出来才痛快些,说出来也没什么。”
“没别人时更要慎独。”晏恒淡淡道,“行了,收拾了就下去吧,我静一会儿。”
胡统制乖乖答应了,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晏恒自己长长吐了一口气出来。
我确实不应该生气。
他们能干出那种在打了胜仗之后还没考虑怎么给封赏就已经开始思考怎么找人质的事情,那就不要指望他们和青岚之间到底有多深厚的亲子关系——想想也对,真要是自己心疼得不行的公主,怎么能用来嫁给他这么个大老粗,还放任她打马出城,好几个月一封家书都没有?
不过,就是有点为青岚不值。
你给他们莫大面子,他们召你回京你就真回京了,可现在的情况是,他们给脸不要脸,一点体面都不肯给你啊。
晏恒捏着信纸,眼眸落在苏羲的字迹上,脑子里第一次起来了一个念头。
这样的皇帝和大臣既然不值得,那……干脆……嗯?
这个念头起得让晏恒心跳都忍不住加快,他站起身来,推窗看去。
天很蓝树很绿,一切都是一副很正常的样子,仿佛再等一会儿她就能亲自拎一个食盒过来,对他说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公事再忙也不能不顾身体,然后在他吃饭的时候顺便看两眼军报,开口点拨上一字两句,那效率和质量比他是快多了。
那……如果是她,她会怎么选?
晏恒自己都没注意到,现在的他已经很习惯从苏羲教他的那些朝堂上的弯弯绕绕的角度,去用一个官员,一个将军,一个皇帝,一个公主,各种角度去思考问题了。
让他且想着,一个从小受忠君爱国观念熏陶的人要走出这一步确实有点费工夫,我们把话题转回京城。
苏羲自己是禁足了,老老实实在府里躺着当米虫,最多就是教育一下晏恒的义妹。
小丫头是在边关和晏恒认识的,从小的认知和京城的贵女们不太一样,并不喜欢见风就倒柔柔弱弱的画风,所谓的管家也就是负责花钱而已,没闹出什么笑话来那是因为晏恒战利品多且家里没多少奴婢,实实在在啥也不懂。
长嫂如母嘛,你不教谁教喽。
于是就教人家小姑娘读书识字,管家理事,本来没打算教舞刀弄剑的,可人家小姑娘看着你舞剑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你也不好说就是藏着就是不教不是。
然后姑嫂二人那日子过得就很得趣。
但,在得趣之外,还有一重烦心事,在苏羲虽然不出门,但是皇后似乎还没有放弃把她教育成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儿,一天到晚的轮番有后妃来探望公主。
比如说青岚公主的生母,一个柔柔弱弱的宫女现在因为女婿争气的原因做了昭仪的妃嫔,来了之后对着苏羲好一阵感慨,不过生母嘛,对女儿总是多有两分宽容爱护的,见苏羲不爱听那些贤良淑德的话,也就不说太多了。
生母之后,皇后自己是没来,但从贵妃到更衣,天天人流不断。
苏羲自然不太乐意她们把自己当固定npc刷,出于礼貌迎她们进来,但凡一句话说的不够好听就端茶送客,如果那妇人再敢逼逼什么“公主别赶人呐,我说的话虽不好听”啥的,就直接怼“知道不好听还说?”
完了那位贵妇要再赖下去,就直接拿大棒子赶人,再不然就是把身边佩剑一拉杀气一放,剑尖指着那位妃嫔的喉咙,轻轻在剑上吹一口气:“行了,我要练剑了,母妃自便吧。”
基本没几个娇滴滴的妃嫔能撑得住她拿剑指着你。
所以她们虽然来轮番做说客给苏羲造成了一些麻烦,但那麻烦老实说,其实也有限。
今日来的是杨婕妤,一个怀了孕的女人。
人家怀孕,苏羲还有点纠结回头拿剑指责人家把胎气吓到了还是自己的不是,但杨婕妤才把下人打发出去,一开口就是老狼人了:“公主,现在皇后娘娘可许诺了,说谁能在您府里呆足一个时辰就赏八匹蜀锦,公主要不给嫔妾一个面子,嫔妾拿了那八匹蜀锦,分公主四匹,如何?”
苏羲心内暗笑皇后为了给她洗脑委实是下了血本,也觉得这个婕妤有趣,便指了指旁边的晏恒义妹:“我小妹还在呢,不义之财见者有份,就咱们俩分不妥当吧?”
“那这样,公主拿二,嫔妾拿二,晏小姐拿二,嫔妾这肚子里的孩子还得拿二呢。”杨婕妤很会变通,很乖巧地给苏羲倒茶,“好歹也是个人,见者有份嘛,公主说是不是。”
嗯,妙人。
苏羲忍着笑,问旁边的二小姐:“绮儿觉得呢?”
“婕妤娘娘很会谈生意。”晏绮就笑道,“咱们也不亏,不拿白不拿嘛。”
“行。”苏羲就笑着开口,“这笔生意我做了。”
醉卧美男膝[慢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