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年老仆的脸面要紧,还是整个府里主人的尊贵体面要紧?”
贾母的话是从牙根里憋出来的:“自然是主子要紧。”
“那母亲就别管了,我自然有法子肃清府里那些个好吃懒做贪墨无度的积年老仆,从此军法治府,再有不忠不义之辈,无论是贪墨银钱,还是勾引年轻主子,总之一旦违犯,直接军法处置,哪个主子说情都不管用。”贾赦森然道,“好了,第四件事。”
儿子没个完了,贾母真的是想撅过去算了→_→
贾政看着这样锋芒毕露的大哥,却是诡异地……觉得安心。
就像小时候在学堂,自己被欺负了,大哥一撸袖子说我去给你打回来,然后回家来还特别有担当地在祖母和父亲的藤条下说是我干的和二弟没关系,藤条抽在大哥背上,越抽他们兄弟俩的关系越好。
只是后来长大了,各自成了家,父亲过世,母亲管家,大嫂过世,大哥的长子也过世,大哥很是衰颓混账了几年,让贾政一度觉得惶惶不安,近些年才渐渐习惯了没有大哥的日子,但如今……我的大哥回来了。
我又有人罩着了。
真好。
“大哥说吧。”贾政人生难得的没有看贾母脸色就开口,“弟弟总是和大哥在一边的。”
贾赦本来是满身的尖刺,听到这话,格外诧异地看了贾政一眼。
兄弟渐行渐远多年,如今得了这么一句暖心的话,好悬没让贾赦这么个大老爷们哭出声来。
他重重开口:“好。”
第四件事,上书皇帝撤下“敕造荣国府”的牌匾——荣国公都不在了,空有个荣国夫人终究名不正言不顺,陛下可以装作没看见,但我们不能连个态度都没有,我们上书,他不让撤就留着,他回了个撤,我们就好好把牌匾还给皇帝,这才是君臣一场,好聚好散。
第五件事,薛姨妈一家来投亲的时候说的是和姨娘姊妹们别了这几年总要厮守几日,可如今王夫人在荣国府都几乎等同于政治性死亡,薛姨妈也没什么厮守的空间了,在荣国府呆了这许多日子,她家应该也是早就打扫干净,该分别时分别,这才是亲戚的处法。
第六件事,宁国府娶了秦可卿的事情也是和荣国府通过气的,秦可卿的身世大家都心里有数,欺君这茬是没得跑了,自己自首的话没准还能落个从宽处理,回头要一直瞒着出了点什么bug那大家都没有好狗子吃,干脆去皇室负荆请罪,态度要有……
一件一件,一件一件。
荣国府第一次党组会取得了圆满成功。
待贾赦一份请求撤下敕造荣国府牌匾的奏章到了皇帝案头,今年份的十万两银入户部,贾赦自己在太上皇和皇帝面前哭了一通顺便把秦可卿的事情一报告,太上皇和皇帝双双露了个满意极了的笑。
倒不是对贾赦,主要是对苏羲。
——她果然靠着自己就把荣国府收拾清爽了,还给荣国府找了个稍微拎得起来点的话事人,这媳妇没挑错。
于是系统在荣国府里刷到了无以伦比的太上皇和皇帝两边的超高好感度。
而贾赦回府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皇室里和太上皇一个辈分的两个老王爷充当媒人,带着“请期”的文书来了荣国府,彻底将婚期定了下来,三书六礼走程序走到这就剩下个嫁人了。
“老小俩狐狸。”贾赦小声给贾政逼逼,“咱们若是一直没把事情处理清楚,这婚期是不是一直就定不下来了?”
想一想皇室的态度,贾政不自觉都有点害怕,但贾赦这话也太过分了。
稳妥起见,贾政拉了拉贾赦的袖子,也小声逼逼:“大哥慎言。”
贾赦就是轻轻哼一声而已,再无别话。
按着这个年代女子含蓄的审美,苏羲是没有出现在长辈们讨论她的婚期的场合的,她只在自己的院子里知道了这事儿,再把她带了好几个月的三个小姑娘连带买下来的陈家姑娘叫到一块来,道:“四娘无处可去,我是一定要带入宫的,这个不提。宝丫头进京来本就是想着参选,当时没选上,但如今我既然要嫁,安排个把女史还是可以的,你愿意和我一起进宫否?”
宝钗自知只是商家女,能进宫为官自然是乐意的,当下给苏羲行了一礼:“多谢大姐姐!”
“以后叫贾大人。”苏羲笑着拍拍这丫头的肩膀,“再以后叫娘娘,明白我意思么?”
——既做的是女官,就没有姐姐妹妹一说了,我会用对女官的标准要求你,达得到你就做,做不到就出宫嫁人。
宝钗肃然,立刻端端正正行了一礼:“是。”
“再有,探丫头是我庶妹,我总不能把你带进宫也让你做个女官。”苏羲道,“你且在家里,没事看看书,习习字,以后我要不要给你安排点别的差事另说,如今府里嘛,太太自己做了许多恶事,她也不会为难你了,你不需自轻自贱,你是我的妹妹,也算是我教养长大的丫头了,只要我还在,绝无人会欺辱了你。”
探春眼眶红红的:“大姐姐……”
“姑娘家眼泪珍贵,不必如此。”苏羲笑得很温柔,再看向黛玉,这才露出了一点为难的神色,“林丫头……我是很喜欢你的,可你和宝丫头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