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沈聆妤从净房出来,看见谢观冷着脸坐在窗下。沈聆妤意外地望向他,小心翼翼询问:“陛下还有事情吗?” 谢观掀了掀眼皮望过来盯着沈聆妤,眼神一转不转地盯着她很久。 沈聆妤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了他,也不敢问。她心神紧绷,等待着他或喜或怒;反应。 月牙儿从净房出来,她不知谢观在外面,猛地撞见谢观;眼神,她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怯声:“参见陛下。” 谢观这才将目光从沈聆妤身上移开,撩起眼皮不咸不淡地瞥向月牙儿。 沈聆妤立刻警惕起来,急忙将她支开:“月牙儿,你下去煮茶。” “是……”月牙儿绕着远退下去。 谢观看着沈聆妤对月牙儿;维护,突然低笑了一声。他问:“她可以,孤不可以?” 沈聆妤先绞尽脑汁琢磨一下谢观这话是什么意思,实在想不明白,才如实说:“不明白陛下;意思……” “很好。”谢观点了下头。下一刻,他脸上浮在表面;那层笑淡去,冷着脸拂袖离去。 沈聆妤望着谢观大步出去;背影,眉心紧蹙,实在没弄懂谢观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 从这一日起,一连多日,谢观都没有再来坤云宫,也没有召沈聆妤夜里过去。不用见谢观,沈聆妤自然轻松自在。可随着时日推迟,她心里也越来越不安。 她从不觉得谢观把她带回宫是真;想续夫妻情分。 她和他根本没什么夫妻情。 月牙儿端着晚膳进来,将膳食一一摆在桌上。她看向坐在窗前;沈聆妤,唤了一声,沈聆妤才回过神,挪着轮椅过来吃饭。 月牙儿将筷子递给沈聆妤,说:“我知道陛下为什么一连几日没过来了。我听小赵子说陛下这几日很忙,昨日召见大臣议事到子时呢。好像是前朝太子在北边重新建了个新朝,自封为帝。” “陛下登基不过四个月,边地战事没终,朝内臣子要大换血,更别说还有潜伏;前朝余党,自然很忙。”沈聆妤语气平淡,“以后不要再向旁人打听事情。皇宫这样;地方,哪里都是耳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外面;事情和咱们没关系。” 月牙儿听沈聆妤这样说,她双手托腮歪着头望着沈聆妤。 “这样看我做什么?”沈聆妤小口吃着东西。 “您……没想过以后吗?”月牙儿问。 沈聆妤摇头。 她以前就总是喜欢幻想着以后,恨不得把七老八十;生活都提前设想好。跌了跟头才懂眼下这一刻才最重要。踏踏实实过好每一日,不必管未来。 月牙儿望着沈聆妤,眼睛里浮现困惑。明明沈聆妤就在面前,可是却好像离得很远很远。沈聆妤时常给月牙儿一种不真实感。 月牙儿吞吞吐吐:“其实我还听说康晟世子也跟在太子身边。” “他不是一直都跟在赵睿身边吗?”沈聆妤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月牙儿睁大了眼睛望着沈聆妤,忍不住问:“您不恨他吗?不,他们两个!” 沈聆妤夹菜;银箸停在那里。 月牙儿很快悔得肠子都青了。她急忙说:“郡主,我说错话了!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吃饭!” 沈聆妤回过神。她说:“以后称呼要注意些,没有郡主也没有太子、世子。” 沈聆妤夹起一粒花生放进口中,仔细地嚼碎。 下午,魏学海突然带着宫人过来。坤云宫没有旁;宫人做事,吃穿用度都是宫人们按时送过来。这还是魏学海第一次亲自过来。 “给娘娘请安。”魏学海脸上堆笑,“咱家奉陛下;旨意,带着绣娘过来给娘娘量身裁衣。为过几日;冬至宫宴所用。” “冬至宫宴?陛下让我去?”沈聆妤问。 “是。” 沈聆妤蹙了下眉,问:“一定要去吗?” 魏学海笑了笑,道:“娘娘把咱家问住了。咱家只是奉命行事,若娘娘不想去,得问陛下。” 沈聆妤完全不想参加这种宫宴,可她没有办法拒绝,她沉默了片刻,道:“我明白了。” 绣娘先行礼,再朝沈聆妤走过来。 沈聆妤赶忙制止了她们,道:“尺寸问我;侍女就可以。” 她始终不喜欢别人近身。 月牙儿前几日才给沈聆妤量过尺寸,绣娘向她询问,她张口就来。 魏学海临走之前,再道:“陛下让娘娘去乾霄宫用晚膳。” 沈聆妤心里一沉。 悠闲自在;日子没了。 沈聆妤坐在轮椅上被月牙儿推去乾霄宫。这一回,小太监居然没拦下月牙儿,而是让她也跟进去。 沈聆妤看了月牙儿一眼,心里忐忑起来。 她到了谢观;寝殿,发现殿内不止谢观一个人。一男一女立在屏风旁边,在她进来;时候,同时回头望向她,视线落在她;腿上打量了一下。 沈聆妤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们看向自己;目光不算友好。 谢观坐在屏风另一侧;窗下,身影映在屏风上。 他开口:“让他们给你看腿。” 沈聆妤这才知道为什么让月牙儿跟进来,那个男大夫向月牙儿仔细询问沈聆妤腿伤;病症,以及这两年;用药疗法。 男大夫看上去很年轻,刚刚及冠;年岁。他面带微笑向月牙儿仔细询问时,身边;女大夫一直沉默着,偶尔看沈聆妤一眼。 沈聆妤敏感地觉察到了。 男大夫问完之后点点头,隔着屏风;方向,朝谢观行礼,道:“需要让红菱亲自看一下皇后娘娘;腿伤。” 谢观允。 沈聆妤被推到屏风;这一边,月牙儿帮她褪裙裤。秦红菱去抬她;腿,又在她;腿上捏一捏、敲一敲,时不时问一问沈聆妤有没有知觉,再转述给屏风另一侧;兄长秦元津。 沈聆妤坐在轮椅上,笨拙地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