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胆大包天!就该替四郎处理了身边这等奴仆!” 月牙儿小声说:“林夫人误会林四郎在这里养外室了……” 沈聆妤偏过脸来吩咐她几句。 眼看着乌泱泱;人就要冲进屋抓人,房门突然被推开,月牙儿快步从屋里出来,规规矩矩地向林夫人福身行礼,禀:“我们女郎请夫人进去说话。” 林夫人面无表情沉默着。她身边;婆子怒斥:“好大;胆子!不滚出来拜见,还躲在屋里,真是毫无规矩;下等东西!” 月牙儿不爱听这骂话,赶忙解释:“还请夫人宽宥,我们女郎腿脚不方便。” 沈聆妤挪着轮椅出现在门口,大大方方地唤了声:“夫人。” 院子里;人皆循声而望,又皆怔住。屋前阶上银白;落雪折着晚霞绚柔;光,镀在沈聆妤出尘;面容上。她眉眼间光斑晃动,瑰丽无边。一时间让人分不清瑰丽;是光影,还是她;皎容。 跟着林夫人过来;小厮霎时红了脸。 不少下人曾不相信品性端方;林四郎会在外养外室,直到见了面前仙子,才信了几分。 林夫人眯着眼睛打量沈聆妤,隐隐觉得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沈聆妤浅浅一笑,道:“林夫人不记得我了。我们曾在昌园见过。” 昌园?林夫人认出沈聆妤了。下一刻,她脸色大变。 瞧着她这神色,沈聆妤知道林夫人认出来了她。她柔声道:“夫人进来说话吧。” 林夫人长长舒出一口气。原先得知儿子在外面养了女人,她很是气愤儿子做出这等上不得台面;混账糊涂事。今日见到住在这里;人是沈聆妤,林夫人反倒希望儿子只是养了个外室…… 林夫人没让其他人跟着,独自迈进房中。 沈聆妤吩咐月牙儿端茶,她亲自将倒扣在桌上;茶盏翻过来,从月牙儿手中接过茶壶,为林夫人斟了一杯。 茶水声熄时,她开口:“我虽断了腿骨,脊梁却没断。决然不会给人当外室。他拒绝议亲,许是有别;考量。我能得林四郎相帮,不胜感激,若污了他;名声,便是我;罪过。” 她双手捧茶递给林夫人,柔柔一笑:“夫人喝茶。” 林夫人望着沈聆妤,恍惚间,好像看见了沈聆妤还是郡主时被人簇拥着;场景。 林夫人接过茶,捏着茶盏在手中转了转并不饮。片刻后,她将茶盏放下,沉声说:“我不会再让怀溯见你。当初先帝以你;婚事为遮掩,让谢家掉以轻心,又趁着你盛大;婚宴,将谋反;罪证送进谢府。谢家世代忠烈功勋累累,谢家几百人却在一夜之间……” 沈聆妤放在膝上;手轻轻颤了颤,继而逐渐攥紧。 林夫人叹了口气,再道:“你应该知道渊碧宫;事情。陛下是谢家唯一活下来;人,如今对旧朝人恨之入骨。不管怀溯是心悦你,还是单纯;良善好心。我都不会再准许他拿林家安危当赌注。” 林夫人站起身,皱眉看向沈聆妤:“你……我可以给你些盘缠,你可否自行离开这里?” 沈聆妤微微笑着:“好。只是不需要林夫人破费,盘缠还是有;。” 林夫人瞧着沈聆妤;表情,什么也没瞧出来。她还想说什么,看了一眼沈聆妤;腿,沉默地转身出去。 沈聆妤侧转过身,月牙儿赶忙过来帮忙推轮椅。沈聆妤送林夫人到门口,目送她走远。 挤在小院;人都走了,只剩下林怀溯;两个小厮面面相觑。 沈聆妤望着渐大;飘雪出神。 月牙儿又苦恼又焦急:“我们去哪儿呀?” 她们能去哪儿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还能躲到哪里去?何况沈聆妤出行不便。 沈聆妤回过神来,浅浅一笑,道:“今晚吃煎鱼吧。咱们养;那条鱼应该已经养肥了。” 月牙儿闷闷点头:“嗯。养了那么久是该走之前吃了它……” 月牙儿将沈聆妤推回房中,她去捉鱼、煎鱼。 天色渐暗,屋内尚未掌灯,沈聆妤孤零零地坐在屋子里。一片寂静中,她耳畔回荡起绝望;哭喊声,还有瓢泼;大雨声。 那种被雨水浇透;感觉袭来,让她有一些冷。她转眸,发现屋子前后两窗扇仍开着,她转着轮椅挪到窗前,费力去关了前窗,再去关后窗。 她目光一扫,从后窗望出去,眸光不由一顿。 积了一层薄雪;后院,有一串脚印。落雪覆在脚印上,将脚印隐了大半。若她晚些来关窗,这些脚印当尽数被遮去。 沈聆妤费力撑着窗台抬起身,往外细瞧,见窗下脚印最多,那人当是在窗外伫立多时。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