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和脖子都挂了彩。
驻守的侍卫们强行忍笑。
穆辰良面上过不去,发狠似地重重颠了颠怀里野猫似的娇人儿,没舍得做什么,灰溜溜抱她进了屋。
用腿将门踢上,他往榻边去,少女还在挣扎,似乎特别不高兴他抱了她,看他就像看登徒浪子。
她细声低喃“坏人,你是坏人……”
“那我就坏给你看。”穆辰良来了气,索性将人扔下去。
没舍得扔地上,刚好扔到榻上的锦被间。
软软的锦被承住她,她委屈地将脑袋埋进去不看他。
穆辰良伏低身,确认没有弄疼她后,这才拉下脸,凶凶地问“方才唤谁好哥哥?”
她不作答。
穆辰良伸手将她翻过身,“以后再敢唤别人好哥哥,我就——”
少女圆圆的大眼睛瞪他,破罐子破摔“你就怎样?”
穆辰良闷了闷,声音阴沉“我就将你这张小嘴亲肿。”
她赶紧将唇瓣抿紧藏住。
穆辰良心中得意,知道怕了?
以后就得这样吓唬她,看她还敢不敢四处喊人好哥哥!
他脸上疼得紧,拿过小案上摆的铜镜一照,又是三条血痕。
“你抓哪不好专抓脸?不怕我拔了你的指甲?”
她一吓,面色苍白,双手蜷缩,伸进枕头下藏起来。
穆辰良原本是想吓吓她,一见她这样,心都揉成两半。
他将她手捞出来,挨个亲她指甲,绞尽脑汁哄“不拔,拔我的都不拔你的,你爱抓就抓吧。”
她指甲湿漉漉,用指甲尖试探地刮刮他下巴,见他并未反抗,这才放心地吁口气。
“叫爱哥哥。”穆辰良忽然耳朵痒,想听她娇娇唤他。
她犟着脑袋不肯张嘴。
穆辰良埋低脑袋,脸几乎贴到她脸上,热烫的呼吸故意洒到她唇间“刚才不还和人说要寻我伺候我吗,让你叫声爱哥哥都不肯?”
少女迟疑半刻,终是轻轻抛出一句“爱哥哥。”
穆辰良浑身一个颤栗,并不满足,“再叫一声。”
她不肯叫了“你为何让我叫你爱哥哥?我是丫鬟,你是少爷,不是我的什么哥哥。”
她爬起来,对他满脸可疑的红晕视而不见,好奇问“现在我们在哪里?是回家了吗?”
“对,已经到家了。”穆辰良心痒难耐,忍不住往她身上贴。
她眼睛亮起来“我想出去看看。”
穆辰良没应。
看什么看,看他就够了。
“少爷,我们的家大不大?我们家有种花吗?”她像小孩子一样好奇心大作。
穆辰良被“我们的家”这四个字震了震,他心里暖暖的,又想抱她亲她,“我们的家很大,有很多花。”
她渴望地看着他。
穆辰良坚持不住“好好好,带你去外面逛逛,事先说好了,只在府里逛,你得乖乖让我牵着。”
其实不应该带她出院子的,府里那么多双眼睛,万一露出端倪,处理起来很麻烦。
他只想和她安静地待在一起。
“我会很乖的,少爷快带我去逛逛吧。”
穆辰良拿过面纱替她戴上“走吧。”
冬日阳光白晃晃,风阴湿湿的,今年还没下雪,石板路干燥,走起来不用担心摔跤。
从花园过路的下人们目光惊骇,见鬼一样。
家主什么时候回了府?
家主身边牵着的那个女子是谁?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穆辰良懒得理会,心情愉悦,摘一朵水仙花送到少女掌心。
“送你。”
她接了花,没有在意,甚至没有嗅一嗅,而是左顾右盼四处查看。
穆辰良又摘一朵抵她手心,“我送的花,你好歹闻一闻。”
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花上面,悄声说“少爷,好多人看着我们呢。”
“他们是府里的家仆,不用管他们。”
“是不是因为我戴着面纱,所以他们觉得奇怪?”
“戴面纱怎会奇怪?”
“为何不奇怪?我又不是丑八怪,为何非要戴面纱?”她指指他被抓花的脸,“少爷脸上有伤,该戴面纱遮丑的那个人是少爷才对。”
穆辰良气噎,“遮丑?我脸上的伤,是谁害的?”
她不吱声了。
穆辰良怕她将面纱取掉,狠狠心,“谁说你不是丑八怪?你长得可丑啦,要不是本少爷善良,才不会留你在身边伺候。”
潜伏在人群中的穆大老爷与穆大夫人悄悄离去。
穆大夫人发愁“这可怎么办?辰良胆子也忒大了点。”
穆大老爷叹口气“这次,他确实过分了。”
“何止过分,简直胆大妄为。”穆大夫人愤愤不平,“他怎能当着人家姑娘的面,说她是丑八怪?难怪他被陛下挠了一脸伤,我要是陛下,我也得挠他。”
“挠脸不算什么,以后才难办呐。辰良趁着陛下失忆为所欲为,日后陛下恢复记忆……”
穆大夫人倒不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下早已休沐过年,并没有什么要紧朝事,只要不耽误朝政,一切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