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铎牵了她的手放心口处:“我确实爱慕你。”
令窈又惊又喜:“你说什么?”
“我爱慕你。”孟铎阖眼, 将话又说一遍。
男人的声音很轻很轻, 轻得像羽毛,一字一字落下, 挠着她的心。
他承认了,他终于承认了。令窈扑到他身上, 似天真的孩童得到心爱之物,激动地摇晃他:“我还要听。”
孟铎翻身, 背对着她:“不说了。”
令窈从榻上绕过去,贴到他面前。
孟铎没有睁开眼看她。
令窈指尖轻拨他长睫:“可是我喜欢听, 我还想听。”
孟铎慢声道:“同样的话,我不会重复第三遍,你既喜欢听, 去找别人说给你听。”
令窈躺下去,挪进他怀里,脑袋贴到他的心口处,娇声唤:“孟铎。”
别人的爱慕之语,她唾手可得。孟铎的爱慕之语, 历经万难才到手。
她不听个一万遍,都对不起自己。
孟铎咽了咽。
怀中少女柔弱无骨般贴着他蹭, 一声声撒娇般的呼唤,既期盼又委屈。
大有他不再说一遍,她今夜就缠他一晚的势头。
“我爱慕你。”男人迅速别扭地说一句。
“谁爱慕谁?”她得寸进尺。
“孟铎爱慕阿窈。”
令窈满足轻叹, 没再进一步要求什么, 躺在他心口处聆听那里面因她悸动的心跳。
有生第一回, 她听见他心跳如雷,毫无掩饰之意。
这个男人,曾与她有过情深义重的师徒之恩,亦曾与她有过针锋相对的夺权之恨,她敬仰过他,也曾讨厌过他。两个人本该水火不容,如今却相拥而眠。
她想做什么,她自己知道。
与其耗费心思将他抓起来折磨一辈子,不如让他心甘情愿被她拥有。
就像男人拥有女人,她也要拥有他。
少女突然安静下来,孟铎睁开眼迅速偷瞥一眼,见她闭着眼唇角带笑似在遥想,他动了动被烧伤的右臂,缓缓搭过去,一点点将她搂紧。
她这时问:“以前你为何一直不肯承认爱慕我,是因为爱慕我这件事让你难为情吗?我不配让你爱慕吗?”
他不再隐瞒:“因为我羞愧。”
“你为何羞愧?”
“因为我的身份,因为我的年龄。”他停顿半秒,拿昨夜她在榻边骂他的话同她道:“因为我是一个又丑又老的臭男人。”
令窈张眼瞪他,戳他腮帮子:“还有,因为你是个记仇的小气男人。”
孟铎笑着抓住她手。
令窈:“抛开你孟氏主君的身份不说,其实你我的年龄差不了多少。”
“我比你大十二岁,比不得穆辰良,与你年岁相近,就算是郑嘉和,他也比你大不了几岁。”
他话里透着酸味,她听得欢喜,心怀慈悲宽慰他:“你糊涂了?我这辈子活了八年,加上我上辈子活的年头,我足足活了二十几年呢。”
孟铎指指她的身体:“却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哪怕你这辈子活至百年,到死了再重一遍,这里面装的魂,永远都只会是个小姑娘。”
令窈咧嘴笑,扬了扬下巴,接住他的话:“那倒也是,我永远都是一个聪慧无双可爱漂亮的小姑娘。”
孟铎低头贴她的额心,打趣问:“试问小姑娘今年几岁了?”
令窈比划手指,煞有介事:“一千岁。”
他啊地一声点头:“瞧着倒真像一千岁。一个吸人血勾人魂胡作非为大闹尘世的千岁妖精。”
令窈笑得花枝乱颤,捏住他下颔:“你这个凡人未免太聪颖,竟能一眼看穿本座的真面目,我得囚了你才行,以免你将本座的秘密泄露出去。”
“我若是泄露了,你又能拿我怎样?”
令窈亲他双唇:“这样。”
缠绵悱恻的深吻过后,孟铎白玉般的面庞泛起晕红,令窈嘲笑他:“教会我吮口水的人是你,我进步了,你的功夫却倒退了,竟会喘不过气。”
“你有所进步,是因为有人与你日夜温习这门功课,而我却只同你一人试过。”男人沉声道。
令窈有些心虚,低喃:“谁让你教了我之后撒手不管?我习了新的本领,总得与人切磋,你不在我身边,我就只能和其他人切磋了。”
孟铎无奈叹出胸中闷气。
令窈替他顺气。
孟铎眸光深深盯看她,忽地他想起什么,自嘲:“从前我曾想过,以后若是得了江山,封你做皇后。”
令窈听见这句,不怎么开心:“我不做谁的皇后,自古以来,皇帝与皇后,不但是夫妻,而且是君臣。一个是君,一个是臣,既然我有的选,自然是选择做君。孟铎,我不做你的袍下之臣,我只想让你做我的裙下之臣。”
孟铎默不作声。
他难得同她表明心意,令窈趁势问:“孟铎,你为何想夺江山做皇帝?”
“因为我知道怎么当一个好皇帝。”孟铎脱口而出。
令窈抚掌:“那太好了,你正好教我怎么当一个好皇帝。”
她的厚颜无耻令人又气又笑,孟铎问:“我为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