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只是一个美梦破碎的伤心人,他嚎哭的样子仿若一个三岁稚童。
令窈张开臂膀将他拥入怀中,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抚慰:“不哭了。”
穆辰良抽噎:“我……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不是我要哭,是眼泪它不听话自己往外掉。”
“那你吓吓它,你不是最会威胁人的吗,你一吓,说不定它就不敢往外掉了。”她不忘打趣他。
穆辰良抿抿唇,一头扎进她怀里,哼唧地哭着,哭声小了些。
“是我爹提的退婚吗?”
“是。”
穆辰良张嘴就要问,那你为何同意。话到嘴边,他及时将话咽回去。
这问题太蠢,他不该拿来问她。
这桩婚约,一开始就是假的,只不过是后来她待他亲昵有加,他心存妄想,才会自己骗自己,将假的当成真的,期冀有朝一日能够与她大婚。
她做了储君,他为她高兴,高兴的同时,他心中隐隐升起不祥的预兆。储君的婚事,非同寻常,这中间掺杂太多因素。他愿意为她放弃一切,但爹不会再同意。
爹明确告诉他,婚事不能再继续,穆家的嫡长子绝不能入赘做皇夫。若是他强硬继续这门婚事,整个穆家将竭尽全力毁掉令窈。
他不敢轻举妄动,他只能慢慢说服爹,希望能让爹改变主意。如今看来,却是不能了。
穆辰良眼中泪光朦胧,纵使伤心欲绝,仍不忘宽慰她:“你同意退婚,合情合理,我不会怪你,更不会生你的气。”
“那你别哭了,眼睛都哭肿了。”她轻轻吹气,抚过他的眼皮。
穆辰良眼泪更多了,忽地发起狠,拿过她手里的步摇就要地上摔:“你不要它,旁人也别想要它!”
令窈吓一跳,连忙去阻,总算是拦住了:“你摔它作甚,世上再找不出第二支比它华美的步摇。”
“什么华美,你不要它,它就是个破玩意!”
“我何时说过不要它?方才我只是问你,你是否要将它收回去,你不收,那我就继续留着了。”
穆辰良以为自己听错:“你,你愿意留着它?”
“为何不愿?”她轻柔捧过他的脸,随意一抚,沾了一手的泪,叹道:“我已向穆大相公表明心意,纵使我与你退了婚,日后也会继续与你来往,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穆辰良瞬时明白她的意思,他浓睫仍挂着泪,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迫不及待点头作答:“我愿意!”
“即使没有丈夫的名分,甚至没有心上人的名分,你也愿意?”
穆辰良乖乖巧巧地望着她:“愿意的。”
“你爱了我,就不能再爱别人,你若多看别人一眼,就永远不能再爱我。”令窈贴过去,耳鬓厮磨:“你想清楚了,再将答案告诉我。”
穆辰良一把抱紧她:“不用再想,现在我就告诉你,我的心,我的人,只能是你一个人的,到死都是。”
她亲了亲他:“那你替我将步摇戴上。”
这一夜,两人共榻而眠。
合衣睡下,穆辰良哀求令窈不要取下步摇,令窈拿他没办法,只得戴着它睡觉。
说是睡觉,至三更都未睡着。
穆辰良撑起半边身子,痴痴傻笑,一眨不眨地望着她,时不时用手指拨弄她鬓间的步摇。
“真好看,卿妹妹,你戴着它的样子,就像是仙女下凡。”
“我不戴它就不是仙女了吗?”她唇微微发肿,和他说话,有些怨气,将后背对着他。
穆辰良自知方才太过激动,低声下气哄她:“卿妹妹,别生气,我下次不敢了。”
“没有下次了。”
穆辰良着急,将她扳过来,“怎能没有下次?之前你还说,以后要和我一起撒苗耕种,试试一起做农活的滋味呢。”
令窈气笑,“我哪有说过这样的话?”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穆辰良生怕她又反悔,捂了眼睛:“哎呀,我眼睛好痛。”
“活该。”她贴近查看,见他痛得在榻上打滚,只得问:“好端端地,怎么眼睛痛起来?”
“还不是因为下午卿妹妹捉弄人,说了退婚的事,忘说继续与我往来的事,害我哭完一场后,才肯告诉我。我哭得太厉害,所以才会眼睛痛。”
“你还有脸怪我?我话都没说完,你突然哭起来,吓我一大跳,哪有像你这样能哭的世家少爷?以后我不叫你爱哥哥,我叫你小哭包。”
穆辰良不再装痛,猛地将她拽进怀里,不知羞耻地问:“那你喜欢我这个小哭包吗?”
她狠狠掐他脸蛋:“喜欢,喜欢得想要再将你欺负到哭。”
穆辰良欢喜雀跃,小心翼翼又问:“比喜欢郑嘉和更喜欢我吗?”
她不说话了。
穆辰良哼一声。
许久。
两人重新躺进锦被里。
令窈昏昏欲睡,耳畔少年灼热的气息喷洒:“其实你谁都不喜欢,你只喜欢你自己,对不对?”
令窈呼吸一慢,没有睁开眼,继续昏睡。
不知少年看了她多久,他终是躺回去,嘴里喃喃:“没关系,反正我也只喜欢你。”
皇太女驾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