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发红,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莫说一时疼痛,就是她被针刺了一下,他都无法释怀。
他不要她疼痛。
若是可以,他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她一生无病无灾。
“怎样才能医好公主,减轻她的痛楚?”
大夫心惊,面前温润如玉的男子此刻好似变了一个人,眸底生出深深的黑,仿佛听不到满意的回复,就要立刻处死他。
大夫声音发抖将早就备好的答案告诉郑嘉和:“公主病况复杂,既要顾及高热体虚之症,又要顾及月事寒气侵体之症,要想止住痛楚,不能用寻常草药,需得用白梅草来治。”
“白梅草?”
“此草药稀世难得,并不常见,幸好广陵乃是草药之乡,军队中虽没有备它,但是东边山头有,只要公子肯派人翻遍整个山头,定能寻到几株。”
郑嘉和立刻下定决心:“来人!”
将领入帐:“少主有何吩咐?”
“备马,我要去东山。”
事关卿卿,他不能假手于人。
他必须亲自将草药采回来才能安心。
“哥哥……哥哥……”察觉到男人的动静,少女下意识伸手拉扯他衣袖。
郑嘉和将令窈抱入怀中,一边替她揉肚子,一边低哄:“卿卿忍一忍,等哥哥回来,哥哥采到药,卿卿就不会再痛了。”
她一张雪白小脸皱巴巴:“卿卿……卿卿不痛……卿卿想吃糖。”
郑嘉和颤着手从随身背着的荷包里拿出一颗狮子糖喂她。
吃了糖,她紧蹙的眉心稍稍舒展。
郑嘉和狠狠心,放下令窈,大步流星往外而去。
大概是那颗狮子糖太过甜腻盖过了痛楚,郑嘉和走后不久,令窈渐渐恢复清明。
她强忍着痛撑起来,见榻边放着郑嘉和的白狐大氅,是他常穿的那件。
因为是她送的,所以即使上面打满补丁,他也爱不释手。
如今衣在人不在,可见他走时有多匆忙。
令窈想到什么,钻进被子里,而后从被子里爬出来。
郑嘉和定是知道她病了。
令窈召来人问:“我哥哥呢?”
回话的将士乃是郑嘉和身边左膀右臂,答:“少主领了一队骑兵往东山采药去了。”
“采药?”
“公主病了,大夫说,只有东山的白梅草才能减缓公主痛楚。”
令窈懒懒半坐床头,本来想掰着指头算郑嘉和何时回来,算着算着,脑海中闪过一道白光,猛地将眼睛睁开。
东山?
那山处于两军交战的地带,若是有心设伏,根本逃无可逃。
将士见令窈脸色突变,问:“公主,发生何事?”
“去传那个大夫来!”
大夫被逮住时,正要出逃,此时跪在大帐里,听令窈一句句问下来,终是崩溃,慌张求饶:“公主饶命!东山确实没有白梅草!”
令窈本是疑心,并不能完全确定,抱着一丝侥幸的心态安慰自己,或许是她自己想多了,其中并无陷阱。
大夫一招认,她只觉呼吸困难,耳朵嗡嗡杂音,什么都听不见了。
郑嘉和。
此事是奔郑嘉和去的!
郑嘉和心思缜密,若不是关心则乱,他绝不可能上当。
令窈双拳紧攥,一切痛楚都抛之脑后,身体涌起一股力量,连血液都沸腾,它们在她体内咆哮——
都是因为她,冷静自持的郑嘉和才会昏了头。
去救他,快去救他!
大夫哭喊:“小民并非有意为之,小民新进军营半月,贼人抓了我的孩子,我若不按他们说的做,他们会杀了我的孩子啊!”
令窈一脚踢开大夫,冲出大帐。
将士在后面追赶:“公主!”
令窈牵了马纵身一跃:“即刻让西营的骑兵弓箭手准备。”
将士试图阻拦:“公主,您还病着,让我们去吧。”
令窈已经奔出去。
夕阳西下。
出发一个时辰后的队伍忽然慢下来。
跟在郑嘉和身边的将士好奇问:“少主,怎么了?”
郑嘉和盯着前方绿荫苍翠的道路,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不对。
那大夫新进军营半月,听口音并非广陵人,怎会知道东山有白梅草?
在临安时,每次卿卿月事来时,郑嘉木都会提前开一副温和的结墨子为她调养。他虽不如郑嘉木熟知医理,但多年来医治双腿,久病成医,也算是半个大夫,卿卿身体强健,即便数症并发,也不需要白梅草这样大补的草药进补。
刚才是他急昏了头,一心只想早些缓解卿卿痛楚,如今冷静下来,细想才觉其中许多端倪。
郑嘉和当机立断:“调头,回去。”
将士一愣:“少主,前面就是东山。”
郑嘉和:“不去了。”
躲在林间的孟家军很是郁闷。
眼看人往前多走几步就会落入陷阱,怎么突然回去了?
孟家军正愁该如何回去交差,小路上又奔来一队人。
刚好和方才那队擦肩而过。
郑嘉和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