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她的人,此女的心自然也会渐渐顺从,老一辈不都是这么过过来的么?
奈何刘璋博古通今,这方面却还是生疏,浑不知从哪着手。只得趁着闲暇之时,让安如海去宫外搜罗些秘戏避火图来,暗暗钻研,熟能生巧。
安如海脸上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喜形于色,“陛下放心,奴婢这就给您办去。”
皇帝肯召人侍寝,这真是天大的喜讯,只要能尽早生下孩子,太后的愿心也就能了了。天知道安如海夹杂在两只老虎中间有多费劲。
皇帝阴沉着脸道:“此事朕知你知,不必告诉太后。”
安如海一怔,随即意会过来,急忙点头。
太后当然是不愿其他女人先于蒋氏女生下孩子的,可照皇帝眼下偏宠夏才人的架势,只怕这独一份的光彩还是会落到夏才人身上。安如海决定得顺便找些贺礼过来,这宫里的风向变得太快,他是哪一方都不肯得罪的。
转眼三月过去,进入草长莺飞的四月,气候愈发宜人,夏桐的心情却并未随天气变得美好。
距离放榜已过去一个多月,转眼就是万众瞩目的殿试,她实在很担心。
平姑见她忧心忡忡,遂择了盘新鲜果子给她,劝道:“才人是怕程公子考得不好么?”
虽然流言可恶,可程夏两家毕竟是世交,若程耀在金銮殿上丢脸,夏桐这个曾经的被追求者也会面上无光——世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妙。
夏桐叹息,“我是怕他考得太好。”
程耀在会试中得了第一,不出意外的话,殿试也会是前三甲,不知他到时会对皇帝说出什么话来?
她不惧流言,可她害怕程耀的骚操作——万一他在金銮殿上公开求娶她呢?
这个是有例可援的,往前推几代,那位以选贤举能著称的太宗皇帝身上就发生过类似的故事,也是某一年的选秀,互相爱慕的男女被迫分开,女子踏足深宫,终日以泪洗面,而那位郎君则发愤图强,最终夺得魁首,中了状元,金銮殿上,他不要功名,不要富贵,只要与曾经的爱人团聚。
而太宗则慷慨地将那人赐给了他,说是君子不夺人所好,当然,官职也依旧保留了下来,最终相夫教子,成就一段美满佳话。
夏桐在买来的话本子里读到这段传奇时,当时也曾牵肠落泪、津津乐道。可当轮到自己身上时,就不怎么美好了——尽管她与程耀并非两情相悦,但,谁知道呢?世人在意的,往往是街头巷尾的谈资,足够有趣的逸闻乐事。倘这回程耀如愿以偿,她与程耀想必也会被视为一对神仙眷侣。
夏桐想到这里就满肚子火。
平姑听得直想笑,“不会的,陛下这样盛宠,怎会弃您于不顾?这说出去也面上无光呀!”
夏桐咬着手指头,小脸上苦恼不已,“可姑姑您知道,我至今仍是完璧。”
平姑有些哑然,这倒是个麻烦,皇帝若真心宠爱夏主子,怎么至今、至今都没……那几个字平姑也不好意思往下说了。
夏桐则认定自己不过是皇帝推出来应付蒋太后的一块挡箭牌,没了她,自然还能找到下一个。可她不想下辈子跟程耀绑定在一起啊!那会天天做噩梦的。
至于主动出击勾引皇帝,这个她只敢想想,万万不敢付诸实践——皇帝要是不想碰女人,她这不是在找死么?
比起接受一桩不愉快的婚姻,那还是死更可怕些。
正胡思乱想着,春兰进来了,夏桐方揪着她问道:“打听得怎么样?程……表哥是第几名?”
春兰摇头,“婢子也不甚清楚,隐约听说中得很高,陛下龙心大悦。”
自古贤君皆爱才,牺牲个把不必要的妃妾,去笼络一个前景远大的重臣,这买卖当然划算。
夏桐这下可真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忽见安如海执着拂尘大步入门,恭敬施礼道:“夏才人,陛下有请。”
夏桐愈发惴惴,“公公,是关于程公子的事么?”
安如海含笑颔首。
就知道这人不是个省事的,这下自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夏桐愤愤想着。
但想到皇帝进门时的嫌弃眼神,夏桐便明白过来,讪讪道:“柔福宫的确不及乾元殿宽敞。”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只是嫔妃住所,若规模能赶上帝王,那不得翻天了?
刘璋颔首,“何止,朕连一条腿都伸不开。”
夏桐:“……”
您是属大象的么?
虽然觉得皇帝的措辞有些夸张,可他都这么说了,夏桐也只得附和,“不如请人来扩建一番?”
反正是皇帝提起来,这项银子也应由皇帝出资才对,夏桐想得很美好——她也嫌这院子小呢。
谁知刘璋瞥了她一眼,却淡淡道:“不必费事了,还是迁宫罢。”
夏桐:(⊙o⊙)
这个难道不更费事么?
算了,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反正皇帝是这天下最大的地主,她这个贫农就懒得操心了。
刘璋因让安如海取舆图来看。
夏桐就见安如海麻利的从衣袖里取出油纸包裹的一卷东西,摊开一瞧,果然是内廷底图,上头密密麻麻,将每个宫的位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