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还有她熟悉的生活气息。
虞浅感到莫名的放松,她把背包和大衣挂在玄关,和程骁南接吻。
也许这种让人安心的熟悉,应该叫做,归属感。
也是在这个冬天,新年之前。
更大的牵绊,来到了虞浅和程骁南的生活里。
其实那是个意外,因为年关,虞浅和程骁南常被家长们请过去吃饭。
那天是和老程在一起,开车去程奶奶爷爷那边吃。
程爷爷年轻时资助过两个学生。
其中一个,现在还在程父的公司里工作,和程家人很亲。
这位叔叔是孤儿院出来的,赚钱之后也常常捐款。
席间提起孤儿院的事情,程爷爷说:“程家生意好与坏全凭大家各自本事,但子孙健康平安、亲友团结和睦,今年骁南也已经成家,是该多回馈社会。”
这样说着,程爷爷拿出一张支票,递给程骁南:“骁南,一会儿你和小浅和你叔叔一起,替爷爷走一趟,把这钱捐给那些需要的孩子们。”
这个就是事情的起因了。
那天程骁南在孤儿院里遇见一个小男孩,眼睛长得居然和虞浅有些像。
后来程骁南和虞浅去过几次,和小男孩颇为投眼缘。他们商量过后,决定收养他。
男孩叫纪淮,长得白白净净,性格也乖。
这孩子5岁时父母双亡,原本收养他的亲戚卷了他家的钱跑了,他成了孤儿,被送到孤儿院。
虞浅和程骁南收养他时,他已经一年级,很沉默,不爱说话也不爱笑。
程骁南和虞浅说:“这孩子和你还挺像,够高冷啊。”
虞浅和程骁南带他回家那天,纪淮一路都很安静,比窗外入了冬的帝都市更安静。
一直到车子停在地下车库,程骁南从驾驶位转身,看向纪淮:“小朋友,我们到家了。”
纪淮看着虞浅和程骁南,清澈的眼睛里全是不安。
他怀里抱着书包,所有行李只有课本和几件衣服,塞在一个大书包里,鼓鼓囊囊。
最终,他问:“以后,你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会再把我送回去么?”
院里也有那样的小孩,原本已经被收养了,但因为收养人有了自己的孩子,选择弃养。
纪淮是害怕这种情况的。
从来没有他也不会奢望。
但已经拥有了的,再失去......
虞浅就坐在纪淮旁边,程骁南也从驾驶位下车,坐到后排。
车子空间算大,虽然坐三个人有种挨靠感,但眼下,这种三个人坐在一起的样子,更让这孩子安心。
程骁南像个大朋友,揽着纪淮肩膀对他说了很长一段话:
“小朋友,到这儿来,就把这里当家,把我们当成朋友或者家人都行。”
“称呼你随意,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没那么多规矩。”
“我们俩也是第一次当家长,很多地方可能不周到,有什么事情你觉得不满意不舒服了,你要说出来,不要自己憋着,懂么?”
“就像现在这样,有什么说什么,挺好。”
程骁南回答了纪淮的问题。
他说,他和虞浅非常相爱,感情非常好,以后应该会有一个小宝宝,但小宝宝和纪淮是一样的,都是家人。
“我们会是一家四口,谁都不会丢下谁。”
这些话给了纪淮一些安慰,他点点头,小声说:“谢谢。”
下车时,程骁南想要帮纪淮拎书包。
但纪淮说:“不用了,这个是我能做到的,不用你帮忙,如果我有做不到的事情,会主动请求你的。”
“小屁孩,还挺酷。”
程骁南笑了,指着虞浅说,“有一点要先声明,惹我可以,绝对不可以气她,知道么?”
纪淮疑惑地看向虞浅。
那眼神忧伤的,好像虞浅是一个病人。
这个可怜的孩子,被人间疾苦吓怕了,遇事总往不好了想。
程骁南扳回他的头:“不是病理上的,是因为她是家里的老大,知道么,地位最高,我们都要宠着她。”
其实程骁南和虞浅真的没做过家长,对于纪淮的到来,他们并不得心应手。
很多事不知道怎么办,还会给老程打电话求助。
纪淮刚到家里时,很腼腆也很礼貌,说话做事都有种过分的客气。
有一天睡前,虞浅和程骁南躺在床上聊天,程骁南说:“这小朋友是不是有点乖得过头了?每天跟我各种谢谢。”
虞浅靠着程骁南:“他在害怕。”
“怕什么?我不和蔼可亲么?连‘11’都喜欢他。”
程骁南语气酸酸,“而且我瞧着,你对那小子的关心可比我多,前天晚上冰箱里最后一盒雪糕都给他吃了,也不问问我的。”
“你不说你健身,在控糖?”
“那也想你问一下。”
程骁南不闹了,回到正经话题,“你觉得他害怕什么?”
“害怕我们会把他送回去,怕和我们熟悉之后,又会失去我们。”
虞浅的声音在夜里轻轻地散开,“他只是在保护自己。”
程骁南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