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 。

傅惊尘拿手 , 化掉李信桢咽喉 、 胸腔间的毒液 , 头也不拿 :“ 所以你便杀了李信桢 。

“ 愚昧 , 愚昧 , 都是愚昧之人 , “ 冯正熙咬牙 , 说 , “ 成大事者 , 有几个不狠下心的 ? 他看不得生灵涂炭 , 难道我就能看得 ? 边境那些百姓 , 难道就因为投生在这些边陲小镇上 , 就该遭受欺凌 7“

傅惊尘说 :“ 我想 , 君主知道 。“

冯正熙一愣 。

傅惊尘看着李信桢安静的 、 渐渐灰败的脸色 , 略略施法 , 恢复他面色 , 使他瞒着像受疾病煎熬 、 正常死去 。

起身后 , 傅惊尘对冯正熙说 :“ 你端给他的那份有毒汤药 , 可是从断肠草炼制出的 2“

冯正熙颉首 。

“ 先前我曾同君主谈过几句 , 他有一位叔父 , 便是被此毒所杀 , 只是碍于皇家颜面 , 不便声长 ,“ 傅惊尘说 ,“ 此毒特殊 , 我曾告之君主 , 如何辨认此毒 。“

冯正熙一动不动 。

发间金丝雕琢累金凤 , 凤凰衔珠 , 长长的珠玉流苏垂下 , 隐隐遮蔽下 , 映衬着她染了胭脂的唇 。

“ 你将下了断肠草毒的汤药递给君主时 ,“ 傅惊尘说 , “ 他都知道 。“

但他仍旧一饮而尽 。

一一午膳后 , 照例屏退宫人 , 亲自为李信桢侍药 。

一碗断肠草 , 冯正熙必须要杀了李信桢 ; 再不杀 , 他便要拖着病体临朝 , 要走出宫门 , 去扶那考丞相 。

如此一来 , 冯正熙手中的权利 , 又将全部还给李信桢 ; 权势倒在其次 , 重点是正欲夺回失地的姜国 , 难道又要恢复到以往 ? 继续重文抑武 、 不靠修道者增加兵卒战力 , 任由邻国欺凌 ?

冯正熙绝不允许 。

她给此生中 、 唯一真挚爱她的男人下了断肠毒 , 看他喝下去 。

到如今 , 冯正熙终于明白 , 为何在喝汤药前 , 李信桢捧那碗的手 , 为何抖了一抖 ; 他平静看那药汤碗 , 许久后 , 方喝下去 , 丝毫不剩 。

原来他都知道 。

“ 君主仁厚 , “ 傅惊尘说 , “ 只是过于仁厚一一他并非不懂 。“

一边是皇后和她坚持的正确之法 , 若继续推行下去 , 少不了流血牺牲 , 无数的生灵因此而逝 ;

另一边是昔日考师 、 为国尽忠尽力的考丞相 , 和祖宗礼法 , 自幼所受的仁爱之

治 - 一

李信桢选择了结生命 , 他看不得流血 , 也不能再成为冯正熙推行新政 、 治理国家的阻碍 。

他知 , 太子尚年幼 , 如今唯独他身死去 , 才能让冯正熙名正言顺地坐上执政者的位子 。

冯正熙缓慢坐在床边 , 定定看龙床上 , 身着明黄衣的李信桢 。

魁魇已散

“ 我不后悔 ,“ 冯正熙忽而说 ,“ 我所做这一切 , 都是为了姜国百姓 。“

纵被干万人所指 , 纵失心中所爱 , 叉有何妨 ?

至少姜国在 , 百姓在 , 国在 , 无数人的家就在 。

傅惊尘说 :“ 如此甚好 。“

他淡声 : “ 我今日所来 , 不仅仅是为您造盖弑君之罪 , 还有一事相求 。“

冯正熙问 :“ 什么 ?“

暗沉沉的大殿中 , 萝烧着沉郁压抑的香 , 他说 : “ 若有一日 , 傅某离开玄鹊门 ,

还请您为青青做证 。“

冯正熙一愣 : “ 什么 7“

「 请您证实 ,“ 傅惊尘说 ,“ 苗日里 , 送您至京城之人中 , 并无青青本人 。“

“ 青青从始至终都是清水派弟子 , 和恶贯满盈的僵惊尘没有任何关系 。“

一眠无梦 , 唯有浮尘 。

花又青自酣睡中醒来 , 察觉自己已在清水派中 。

躺在她卧室外 、 尿檐下放置的一把竹椅上 , 盖着软和和的薄棉被 , 棉被罩角洗得发白 , 重新绣了朵漂亮的缠枝杳花 。

是二师兄方回燕的手艺 。

正午的阳光晋得她身上发烫 , 熠煮鸡汤的香味幽幽飘来 , 花又青咳了两声 , 还没起身 , 就听到方嬉嫁的声音 。

方嬉嬉高兴极了 :“ 青丫头 , 你醒啦 2“

不等她说话 , 方回燕快步走来 , 自小室瓶中倒出两粒丹丸 , 要她服下 :“ 可还有郧里不舒服 ? “

花又青振着头 :“...... 我好像看到我爹娘 , 还有大师姐 …...“

“ 嘲 , 俊惊尘已告诉我 ,“ 方回燕说 ,“ 他说你许久不睡 , 又入了执念的幻境 , 身体多有亏空 , 需好好静养 。“

花又青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