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庄内有江渡云的结界, 入内之人不是家人就是客人,所以庄内无人值守。
宋麒打起精神,蹑手蹑脚打开房门,轻快无声的溜出了院子。
他跟着应召而来的几只猫头鹰与蝙蝠,在黑夜中奔跑, 朝段倾流院子赶去。
夜间能自由行动的飞禽很少,宋麒精神力范围内搜寻不出体型较小的飞禽, 只能招来这几只大家伙凑合。
快到目的地时,宋麒还在思索怎么减少飞禽入室的响动, 前方引路的几只飞禽忽然折回,绕着宋麒打转。
宋麒从它们的意识回应, 判断出前方有人走动。
这个时间怎会有人没睡?
宋麒担心晌午的刺探打草惊蛇, 导致段家兄弟夜晚守株待兔, 于是停下脚步, 命令一只体型最小的蝙蝠,去环绕段倾流的院子飞行一圈。
蝙蝠很快飞回来,但它所给的回应,宋麒并不能完全领会。
普通飞禽和飞龙不同,它们只能完成一些直观简单的任务, 且意识表达也是抽象的。
宋麒惯于跟日间行动的飞鸟交流, 却很少跟夜间活动的飞鸟打交道, 对于蝙蝠的思维方式很不适应, 蝙蝠也很不适应他的命令, 可以说, 召唤者和应召者相互都不怎么理解对方要干什么。
所以刺探的过程花了点时间,宋麒反复让那只蝙蝠去飞了几圈,而后等它回来,反馈院中人走动的具体位置。
那只蝙蝠每次都给出了相似的意识回应,而后在宋麒面前由南往北,由北往南的来回飞。
很快,另外两只蝙蝠也跟着它做出相同的举动,这就像一群方言难懂的村民,齐心协力在给外地人解释某件事情。
宋麒大概明白了它们的意思——
有两个人在院子外走动,一个在院子正门,一个在后院小门。
难道段家两兄弟没睡觉,都守在门口?
宋麒决定放弃从南北两门溜进院子,转而翻进一座无人居住的偏院围墙,在院子里的花圃中捡了几块方砖,而后跑到院子东边,爬上一颗果树,借力跳出围墙,落进相邻院落之间的小巷中。
他穿过狭窄的小巷,顺利来到段倾流院子西墙。
如果他从巷口前后拐入这面西墙,必然会被守在南北院门的二人看见,只能利用院子与院子之间的盲点来到西墙。
只是西墙没有前后院墙上的镂空雕花,也就没有落足点,很难攀爬。
宋麒把刚刚抱来的几块方砖在地上叠好,他早算好了高度,踩上砖头后,轻轻一跃,双手就扒住了墙沿。
宋麒引体上跃的时候,左胳膊忽然一阵刺痛,手没抓稳,整个人摔回了地面。
好在没发出太大声响。
连续的攀爬太消耗臂力,而且他方才就发现自己的左胳膊不知为什么使不上力气,有点酸痛,这下子使了力气才发现胳膊受了伤,酸痛刺骨。
难道今儿后晌喝醉后,被江某打了?
宋麒顺势坐在地上,喘息了一会,右手用力揉捏左胳膊痛处,缓过神来,起身站上方砖,深吸一口气,再次跃起,双手扒住围墙边缘。
他把身体的重量偏向右手,这一拉伸,左胳膊的伤处再次撕裂般酸痛刺骨,宋麒瞬间疼出一身冷汗。
心知不能退缩,越拖越疼,只能咬紧牙关使劲向上一挺,右脚勾上了墙沿,顺势一勾手,翻过了墙头,摔进院子里。
好在摔在花圃中,刚松过的湿润泥土接住了他疼痛不堪的身体,没有加重伤势。
宋麒撑着身体坐起身,顾不上一身的泥水,用精神力驱使飞禽,去感应令牌位置。
他保持着最大的精神压制力,以免飞禽同时受到令牌中血灵的操控。
很快,飞禽给了他明确的回应——令牌就在正院东边卧房里。
宋麒一阵惊喜,他本以为令牌还在段倾流身上,要等到他回屋小憩时才能动手,没想到令牌被留在了屋内,简直是老天相助。
紧接着,宋麒仔细感受飞禽意识回应,忽然察觉状况有异——
飞禽感应到,正院东边卧房中有一个人,西边卧房中也有一个人。
宋麒一惊,这才想到,看守南北院门的,可能是风回谷的护法。
好在山庄内有禁术结界,段家人没法自己布阵设防,只能让手下巡逻,这样的防范措施漏洞百出。
都不能施展术法地情况下,宋麒反而占优势。
他很快蹑手蹑脚走到南窗口,用早准备好的细长刮勾穿过窗缝,把窗栓一点一点挪开,在窗栓即将垂落时,不放松的抵住木头,让窗栓无声垂落。
他早研究清楚山庄内的门窗结构,所以开窗入窗行云流水,半点声响也无。
窗外的飞禽扑闪的声音愈发响重,宋麒猜到驭龙令牌中的血灵有所回应,又开始争夺他对飞禽的控制力。
这种情况,如果稍有分神,就会被自己的精神力反噬,如同晌午那样脑中一阵刺痛,飞禽会失控。
宋麒不敢冒险,立即驱使几只飞禽在屋外守候,只留一只夜视能力极强的猫头鹰在前引路,朝东卧房走去。
全部精神力操控一只飞禽,他有十足把握。
走到屋门口,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