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杏芳蹲到门口打开话匣子:“汝莲,别怕啊,我来了,你憋坏了吧,连长太不是个东西了,简直轻重不分,你说说这叫啥事,你一片报效祖国的好心,又不是你想这样,对吧?直接说他肯定不同意啊。”
“我听说你打的可准了,比贺排长还厉害,连续五次十靶,汝莲,我得给你道歉,其实你当初说的话我和凯丽没全信,主要你平常装的太像了——现在全信了,我刚才写信给凯丽说了,等她回来,好好给你道歉。”
“算了,估计见不到了,她回来时我们是死是活还不知道。”
“还有个事,凯丽暂时回不来,卫生班缺个人,平常还行,打仗抬担架咱俩估计不行,指导员说,已经向上级请求增派人手,估计新同事很快回到,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
全让她一个人说了。
梁汝莲除了嗯是的之类的回应一句话插不上。
感觉不像担心自己来探望,像习惯了晚上找人说话。
王杏芳没待太久,说完就走了,说连长下令要准备啥啥急救包什么的。
本来以为这晚就这么过去了,临近熄灯时分,来了个梁汝莲想到没想到的不速之客。
“梁同志,你还好吧,我带了点野果,刚摘的,用水洗过了,干干紧紧,你抓紧吃点填填肚子吧。”
望着用禁闭室门缝里努力要塞进来的野果,梁汝莲不确定问:“你是,范晓峰?”
“是我。”范晓峰大概因为父母都是老师,说话语气有着连队其他军人所没有的文绉绉味道,挺好听的,“梁同志,放心,今晚的哨兵和我关系不错,会保密的,你放心吃吧,还有什么要求告诉我,我一定帮你。”
原身记忆里,和范晓峰一点点联系都没,甚至没有这个名字。
冒着违反纪律的危险来探望自己?
再想想看自己时以及和王杏芳表白后的表情,梁汝莲基本能确定了。
“没啥要求,我违反纪律,该罚。”梁汝莲倚在墙上,先确定一件事,“你今晚过来,杏芳知道吗?”
范晓峰大概没想到她这么直接,不自然笑了声:“不知道。”
梁汝莲长长“哦”了声:“不知道,那我得说说你了,范同志,你应该知道我和杏芳的关系,她向你表白我是知道的,所以你大晚上过来,影响不好先不说,被杏芳知道,我没法交待。”
范晓峰又不自然笑了笑,夜色遮掩住了他因尴尬脸红的脸。
如果有第二个选择,他才不会来呢。
眼见不能按照打算好的节奏说,范晓峰咬咬牙,低声道:“梁同志,我直接说吧,你知道我是通讯兵,今天早上起床号刚响,你奶奶来电话了,具体说的内容我不太清楚,但听连长的回答,应该是为了你调走的事,好像最近要亲自过来,让连长在这期间务必看好你。”
范晓峰记忆里,整个连队,没有人再比原身更想早点离开连队了。
比他还想。
今天莫名其妙参加选拔赛,大概率也是为了能调走。
战时紧急状态,任何人不得离开,想来表现出枪法准的天赋,方便奶奶找更好的理由吧。
“梁同志,我们俩的想法一样。”范晓峰自认口才整个连队第一,做通讯兵大材小用,他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但你也知道,现在战时状态,唔,我没有看低你奶奶的意思,她是个令人尊敬的老革命者,为祖国奉献那么多,有这个资格。”
范晓峰舔舔嘴唇:“主要里面牵扯到整个连队的士气,你走了,别的战士怎么想?不好说呀,对不对?”
“有道理。”梁汝莲轻笑声打断他,“莫非你有什么好办法?”
范晓峰被这句终于等到的话搞的信心大增,明明隔着一扇门,下巴还是下意识骄傲抬起:“有,你装病吧,你是卫生兵,实在不懂找杏芳商量也行,随便吃点什么药——别怕受罪,这样等你奶奶过来,谁还能拦?”
这是范晓峰苦心积虑根据当前情况想到的最好的办法,感觉自己就像深夜送良策的谋士。
比起留下送点小命,吃错药装病真不是事。
梁汝莲差点笑了。
她当过好几世的兵,当兵越久,经历的战争越多,对生命的敬畏就更重。
逃兵也是人,怕死人之常情,她从来不会鄙视,因为她知道,一时之逃,代价可能是余生的自我折磨。
但范晓峰不一样。
梁汝莲笑道:“不错,非常好的主意,那为了表示感谢,我是不是得让奶奶顺便把你调走?好像不太好办,我装病,你呢?用什么理由?”
能想出这样办法的人,自然不是傻子。
范晓峰哪能听不出梁汝莲的嘲笑,他忽然沉默了。
然后,啥也没说,如果不是梁汝莲听力好,甚至没发现他走了。
梁汝莲长呼口气。
极品没啥可担心的,见的多了,她发愁王杏芳。
范晓峰显然是不爱她的,这也能解释早上她的表情为何那样古怪,情往往越积累越沉默越深。
如果有足够的时间,她有的是办法让王杏芳见识到对方真正的丑陋一面,可关键没时间了呀,奶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