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惊的目瞪口呆。
他能走能站,哪里是行将就木的样子?
唯有宣和帝,此时终于松了口气,将长子好一番打量之后,忙问道,“怎么样?你可都已经复原了?”
萧钧假装眼睛还没有好全,微微眯了眯眼,道,“叫父皇挂心是儿臣的罪过,儿臣已经比前些日子都好多了,只是听大夫说,若要完全复原,大约还需要一些时日。”
语罢,还特意咳了几声,叫人乍一看去,只道他身体还弱着。
宣和帝也是心间一惊,忙叫人给他赐了座,又怒道,“这些人都是些干什么吃的,朕叫他们去查,这都已经半个多月,怎么还没个结果?”
熟料却听萧钧道,“父皇莫急,那行凶之人狡猾歹毒,确实要花一些时日,不过儿臣今日,还有一桩要事要禀报。”
这令宣和帝一顿,问道,“什么事?”
萧钧道,“儿臣前几日接到消息,说宫中可能混进了奸细。”
奸细?
这个词着实叫人有些意外,明显可见宣和帝眉间一凝。
不必他问,萧钧继续道,“前年宫中选秀,泉州府送秀女进京的路上,行至南昌附近,曾突遭匪徒袭击,随行护卫与当地府衙匆忙防御,很快便将匪徒击退,但竟无人知,这进京的秀女在慌乱之中被人掉了包。”
“掉了包?”
宣和帝觉得有些匪夷所思,问道,“那此女子现如今在哪儿?”
萧钧的语气十分肯定,“儿臣已经查证过玉碟,前年泉州府入选的秀女李氏,受封贵人,现如今正住在西六宫的沐华殿。”
“沐华殿?”
西六宫确实有一座沐华殿,但是不是有一位李贵人,宣和帝却并无印象,只是眼见萧钧如此笃定,他终于正视起来,眉间一紧,又问道,“何以为证?”
萧钧答说,“此事非同小可,儿臣收到消息之后,已经叫当时护送秀女进京的差役以及泉州李家的家人进了京,现如今正在宫门外候旨。现如今的这位李贵人,究竟是不是李家原来的女儿,叫他们一见便知。”
当然,依照礼法,后宫妃嫔是不可轻易见外人的,但一则,宣和帝并不认识她,二来,此时一旦为真,确实关系重大,所以只是稍犹豫了一下,宣和帝便应了下来,
看向一旁的宦官高贺,道,“去把人带过来。”
高贺是宫中老人儿,知道该怎么做。此时便也赶忙应是,领着人去了沐华殿。
萧钧与宣和帝在原处等着,宫门外正候旨的证人们也得了准备,被带进宫中等候一会儿的辨认。
哪知一阵过后,却见高贺匆忙归来,一脸急色的禀报道,“启禀陛下,沐华殿人去楼空,已经没了那位贵人的影子。”
跑了?
萧钧微有些意外,而宣和帝则一拍桌案,怒问道,“怎么会没了影子?堂堂皇宫,竟会有人忽然消失?那值守的人是怎么当差的?”
高贺现如今也已经知道了事态紧急,哆哆嗦嗦的答说,“陛下恕罪,奴才们赶到的时候,那殿中确实没有主子了,只有几个奴才,也说不清楚,奴才们找了好几遍,也根本没看到一位李贵人……”
但尽管没看到,李贵人当初可是确实存在过的,就连前几日去金波园的时候,那随行名单上也有她的名字,高贺乃是亲眼看过的。
所以此时,便愈发诡异了。
难不成这李贵人是真的有鬼,自知败露,便赶紧溜了?
而宣和帝却依然起了大怒,忙吩咐道,“再去查,叫侍卫去查!”
这太荒唐了,居然会有奸细堂而皇之的入进宫中,又轻而易举的跑了!
然而无奈的是,事实就是事实,当公众侍卫们也亲自搜查过,竟发现宫中已经真的不见了这号人物。
宣和帝怒极,却又听侍卫禀报,“陛下,奴才们在沐华殿中一番查找,找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萧钧闻言心间一定,却并未表露。
倒是宣和帝忙问道,“什么东西?”
侍卫们便将物件放在了殿中。
宣和帝看去,却见那竟是一堆宝贝。
——什么砗磲佛珠,翠玉观音像,五色南珠,琥珀的鼻烟壶,还有金光灿灿,由赤金打造的花丝春瓶……
不错,那都是些宝贝,且样样价值连城。
此时不止宣和帝意外,连见多识广的大太监高贺,也惊的瞪大了眼睛。
却听萧钧在旁问道,“这些宝贝,可都是父皇御赐之物?”
这话都用不着宣和帝回答,高贺主动同他道,“殿下有所不知,这位贵人还从未觐见过陛下,赏赐根本无从谈起。”
萧钧点了点头,转向宣和帝道,“那看来,要好好查一查这些宝物的来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