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喜极,却又目含泪光,看着她道,“姐姐你总算回来了,那时你忽然走,我担心死了!”
她心里也颇多感慨,拍了拍小少年的肩,安慰道,“不要担心,我这不好好的回来了?你这些天还好吗?”
她点头道好,还特意转了一圈给他看,“我好好的,一点伤都没有。”
小少年这才终于放了心,掩下满目泪光,笑了起来。
而一旁,萧钧看着这一幕,但笑未语。
少倾,却见安泽来到他身边,问道,“王爷此次可还好?眼看明儿就是小年,您今日回来,正耽误不了。”
萧钧颔首,只字未提自己受伤的事,只是吩咐道,“命人备些酒菜,晚上照例犒劳一下将士们。”
喝完这场庆功宴,便该过年了,安泽心里也松缓,忙笑应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而一旁,拂清听见了这番对话,对萧钧笑了笑,而后,却赶紧回了房中。
——眼看都快一个月没能痛快洗回澡了,庆功不庆功的,等会儿再说,她现在亟需痛痛快快泡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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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清头发晾干的时候,外头院子里的篝火已经再度燃了起来。
她原本不喜欢凑这种热闹,但无奈今夜萧钧做东,打的还是庆功之名,而她无疑堪称此次抗击匈戎的大功臣,如若不去参加,反常不说,还实在有些不给萧钧面子,所以她只得重换了男装,去赴宴了。
她先前初来凉州,曾悄悄看到过他们庆功宴的情形,知道男人们饮酒,尤其还是些糙汉子们,场面多么豪放,但当她今次甫一出现,众人便立时纷纷围上来邀她饮酒之时,她还是无可避免的懵了。
没办法,谁叫她今次成了英雄!众人都是打心底佩服她,自然想趁此时来结交了。
但她酒量一向不成,若是真要与众人喝下去,恐怕会醉倒在桌子跟前。
所以她慌乱之下,只得求助的看向萧钧。
而萧钧也早已皱起了眉头,发话道,“他年纪小,酒量也浅,经不得你们这般灌,本王看,不如以茶代酒的好。”
他是王爷,说话自然有分量,平素众人不得不听,但今日实属特殊场面,大胜而归,众人心里都高兴,闻言竟也与他讨价还价起来。
“清兄弟年纪再小,也是爷们,哪有爷们不沾酒的?这样吧,不必饮尽,与咱们点到一下,总是可以的吧?”
“是啊是啊 ,酒量浅就少喝一些,总比喝茶强,那种玩意儿,怎么尽兴?”
这些话一出,拂清也算明白了,今次众人盛情难却,萧钧也没办法阻挡了。
为免众人起疑,她只得应道,“好,那我就少喝一点,敬大家!”
语罢硬着头皮抿了口杯中辣酒。
说实话,这一口实在有些小,就是她唇微微沾了沾酒杯而已,众人不满,又来起哄。
她无法,只得又抿了几小口,算下来,几乎等同喝掉了两杯。
萧钧看不下去,只得自己亲自上阵,替她挡了起来,接连又饮下三大杯,众人这才满意,各自饮酒去了。
拂清不无感激的看向萧钧,悄声问道,“你有伤在身,原不应该饮酒的。”
他却笑了笑,也低声回答她,“放心,你的金创药很好用,我已经差不多好了。”
她这才微微放下些心来。
然而没过多久,那两小杯酒的酒劲却渐渐上来了。
她觉得有些晕,又有些犯困,还有些四肢酸软,脸颊也抑制不住的红了起来。
萧钧看在眼中,不再理会旁人,主动起身将她送回了房中。
她确实是有些醉了,走路的时候,连脚步都不稳起来,萧钧见状,愈发的担心,等进到她房中,立刻问道,“你怎么样?我找人来服侍你可好?”
她却摇了摇头,傻傻笑道,“不用了,我方才洗过澡了,现在睡一觉便好。”
语罢,竟径直拔了束发的玉簪与帛带,令才洗过的墨发霎时倾泻而下,又将外头的大衣一脱,直接钻去了被中。
两人虽已经同榻了半个多月,但那都是迫于形势,说实话,她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如此……豪放过。
萧钧直觉她醉的不轻,遂又关问道,“月儿,你真的可以吗?我去叫人煮些解酒汤给你可好?”
她却撒娇似的摇了摇头,长长的嗯了一声,道,“不用什么解酒汤,我睡一下就好了,你记得吹灯啊,还有,今儿天冷,你不要看那么多书了,也早点睡吧。”
语毕,还主动往床里侧挪了挪。
这是……在给他留位置,要与他同睡吗?
一时间,萧钧彻底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