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若轻纱, 落了一地银白。
广袤戈壁之上,唯有阵阵风声。
以及,靠在巨石上热吻的两个人。
此刻,耳听他的呼吸声响在耳边, 唇舌之间也是他最为真切的温度, 走了这一路,拂清头一次感觉自己有些累了。
她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他的吻给吸走了, 腿脚也在发软,所以才不得不伸出手臂,抱住他的肩,叫自己挂在他身上,否则, 恐怕一个不小心, 她就会跌在地上……
而他, 也不再若前次那般凶狠,此时的这个吻,忘我又绵长。
他温柔的吸吮,轻轻挑逗她的舌尖,竟引得她也忍不住与他互动起来, 而得了她的鼓励,他便更加忘情, 越吻越深, 忍不住去触碰她的耳垂, 脖颈, 妄图侵占更多……
渐渐地,她尾椎骨升起一股酥麻之感,一路迅速攀升至脑间,令思绪都有些模糊起来,而身体深处也随之生出一种渴望,叫她几乎要忘了一切的理智。
而他也忍不住又将她拉近,紧贴在自己身上,谁料就在这一瞬之间,怀中的姑娘忽然清醒了。
没错,当他身体坚硬的某处隔着衣物膈到自己,拂清一下就清醒了过来。
——上回去探长公主府,她查到常乾的院落,当时在屋顶之上,她亲眼窥到那人与萧怡容的丫鬟厮混,是以如今虽未经过人事,此时也能隐约猜到,他那个膈到自己的物件是什么……
不行,这实在危险,她遂使了大力,终于将他的唇给推开了。
萧钧此时正忘我,对她也没什防备,所以被她一推,也就推开了,凉风一下重又吹在脸上,好歹叫他清醒了些,这才也察觉到了些许尴尬。
但尴尬又如何,他还是舍不得松手,便仍将她抱着,仔细凝望,好一阵,才开口问道,“你担心我,才来的,是吗?”
她眸色一顿,却并未否认,又似乎犹豫了一阵,才慢慢道,“我曾经梦见你身中很多箭,一身是血……”
“中箭?”
他眉间微微一凝,却笑了笑,道,“你心里有我,所以才会梦见我,拂清,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而怀中人面若桃花,眼睫微颤,似是在震惊,又似乎有所顿悟。
——原来这就是喜欢吗?
她之所以会对他生出内疚之意,夜夜梦见他,原来是因为喜欢他吗?
想来应该是的吧,她一向厌恶男人靠近,却并未厌恶他,方才被他吻着,她甚至也曾一度忘我……
便是当下被他抱着,她也只觉得温暖。
所以,原来她也是喜欢他的。
拂清望着眼前人,一时有些出神,却见他又勾起唇角,叹道,“我曾经想过无数的方法,想叫你回心转意,原来竟是如此简单?我流血受伤,就把你引回来了……”
听清他说了些什么,她立时一惊,伸手挡住他的口,凝眉道,“什么叫简单?你怎么不知好赖,说出这样的话?”
他一顿,忙跟她道歉,又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认真的道,“纵使你曾经那般绝情离开,那样抛下我,我也忘不了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留在我身边。当初是我不对,我不该瞒你阿冬的事,叫你自己发现之后愈发愤怒,我也不该没去反对父皇,委屈了你做侧妃,这些事,今后不会再有,只求你不要再一声不吭就走,若再失去你一次,我恐怕会疯……”
月光之下,他柔声诉说,将自己心内那些近似卑微的想法,如此坦诚的,尽数向她表达了出来。
是的,在她走后的那些日子里,他虽无奈愤怒,却也总忍不住反省,在已经结束的过去之中,他的确喜欢她,明白她的不同,却还未真的设身处地为她着想,他甚至曾抱着侥幸,以为只要将她留下,再慢慢为她争取,她终究会接纳自己。
可他到底忘了她的感受。
而现在,他早已醒悟,此时在她面前的,不是什么皇子亲王,只是一个害怕失去心爱姑娘的男子。
他深深凝望她,小心的恳请道,“过去的就叫他过去,今后你不再是什么侧妃,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此时,方才的疯狂已经过去,拂清并非没有看到他眸中真切。
她并不想伤害他,且内心深处,其实也并不想拒绝。
因为只有靠近他,她才能感觉到心间那种暖意。
可怎么办呢?他与她之间,天堑依然存在。
她也回望他,将他眸间深情看在眼中,不忍说出一个不字,却凝眉道,“可是,你与我……”
话未说完,他已经摇头,道,“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现如今萧怡容已经死了,父皇那里,我来想办法,至于其他……”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道,“皇天在上,为我作证,以后无论何种境地,我一辈子,只娶你一人。”
这话一出,她怔愣一瞬,却紧接着红了脸,咬唇道,“谁要嫁给你……”
他却笑了笑,道,“到现在为止,我只亲过你一个人,你一定一样,如此,你还要嫁给别人吗?”
她闻言一噎,又气的要来瞪他,他却又是一笑,赶忙岔开话题,道,“这里太冷了,我们先回去说话。”
语罢便吹了个呼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