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养育之责,实在没有脸面,更没有资格对他说实话。”
萧钧听罢却摇了摇头,道,“当年之事,你虽有过错,但一则,这并非你所愿,二则,你也是受害者,如今既然已经将他找了回来,好好弥补这些年间缺失的父子亲情才更重要。本王相信对阿冬来说,旁人再多相助与保护,都不及他的亲生父亲在旁,更叫他高兴和安慰,都到了这一步,你又何必还隐瞒?”
他虽尚未为人父,却是人子,这番话实乃由心而发。
就好比他自己,自幼失母,在皇后宫中看尽凉薄,但再苦,还有个父皇在,总是不一样的。
而闻他此言,卫离大感惭愧,终于忍不住长叹一声。
而阿冬却甚为疑惑,看了看萧钧,又看了看卫离,一脸不解的道,“殿下与师父在说什么?”
或许是体谅卫离开口艰难,萧钧目中透出暖意,看着他说,“阿冬,你不止有姐姐,你还有父亲,你的父亲是个大英雄,曾为家国立下无数汗马功劳,他如今就立在你面前。”
阿冬却大感惊讶,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什么?”
与此同时,却下意识的去看了看卫离卫离。
对上孩子的无辜目光,卫离终于再也忍不住道,“孩子,我就是你的爹,你的本名应该是俊安,卫俊安,这是知道有了你后,我同你娘一同为你取的……”
话说到此,已是声音微颤,目中也闪现出了泪光。
阿冬却陷入到了深深震惊之中,缓了一会儿,又赶紧问道,“那我娘呢?她又在哪?”
这一句话,戳中了心间最痛的地方,卫离下唇甚至已经颤抖了起来,闭了闭眼,方能叫自己说出话来,“我对不住你娘,当年因为疏忽,叫你们母子几个落入恶人之手,你娘被迫早产下你,又眼看你被夺走,她受不了打击,已经不在了……”
话音落下,只见阿冬当即怔在了那里,转瞬过后,便落下泪来,痛哭不止。
卫离也终于红了眼眶,再一次颤抖起来。
这幅画面,自是叫人不忍多看,但萧钧也明白,这是迟早会到来的,早些面对,也能叫他们早些度过。
一阵过后,少年哭声渐止,抹了抹泪,又问卫离,“那我姐姐呢?她现在在哪儿?”
卫离还沉浸悲伤之中,萧钧见状,主动替他答说,“你姐姐还好,相信她很快就能来看你了。”
阿冬这才终于放下心来,将视线重新投到卫离身上,犹豫许久,终于唤了一声,“爹……”
语声未落,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自打懂事起,他从未想过,原来自己也是有亲人在世的,更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见到亲生父亲,如今这一声“爹”,是多么的生涩,却又包含了他多少的委屈与希望。
而对于卫离而言,这一声“爹”也是多么来之不易,他怔愣一瞬,赶紧应下,随后再也忍不住,张开双臂,将少年抱入怀中……
父子二人又是抱头痛哭一番,待好不容易平静下来,阿冬又想起一事,赶忙问萧钧,“对了殿下,那日您救我之时,我仿佛听见长公主说,她要去找皇上……”
难得小少年还一直担心着,那日之事会给他带来什么影响,萧钧笑了笑,道,“当年的那件事本就是她不对,若是闹到御驾跟前,只会暴露她自己,眼下因着常乾之事,陛下本就还迁怒着她,她不会去触雷霆的。”
这其中似乎牵扯太多,阿冬似懂非懂,然听他语声坚定,却也放下了心来。
倒是萧钧微微斟酌了一下,又同卫离说,“近年来朝中将才稀缺,父皇其实一直有些后悔当年逼走将军一事,虽然对与萧怡容诸多纵容,但他若是得知当年其伤害将军妻子一事,料想应当不会轻易饶恕……月儿她一直想找萧怡容报仇,但不到万不得已,我并不想叫她用太过激的方式,只是不知将军可愿意?”
话说到此,卫离已经明白了,萧钧这是想劝他出山,去宣和帝面前亲告御状,来揭露萧怡容的恶行,以免月儿以身涉险。
当年被宣和帝逼迫,阴差阳错之下失去阿芸及孩子们,卫离遁入空门,乃是万念俱灰,但今时今日,得知当年真相,苦难的孩子也重新回到了眼前,他还岂能继续无动于衷?
他看了看阿冬,叹道,“我亏欠他们母子三个太多太多,如若能抚平月儿的怒气,为阿芸讨回公道,我还会有什么不愿吗?我只是担心,这件事毕竟已经过去多年,陛下真的会为了我们一家,严惩自己的亲胞妹吗?”
萧钧目光微凝,颔首道,“或许有风险,所以我们还需多做准备,到时数罪并举,应该就可以了。”
卫离闻言忙道,“如若如此,我自是责无旁贷。”
萧钧微微笑了笑,说,“那就先请将军在此多住几日,不要着急离开,待我忙完手头之事,再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