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并不敢随意说出口,不过好歹母子几十年,话不用说完,萧瑀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心间竟也是一动。
但这毕竟事关重大,想了又想,他又摇头道,“还是不要了,万一弄巧成拙,极有可能引火烧身,引得父皇连现在这笔账也算到了我们头上,可就不好了,说实话,今次父皇没有怀疑到我们头上,儿臣已觉万幸了。”
皇后闻言一怔,又冷笑道,“的确,若说这世间冷情者,你父皇当算得上头一个!本宫也好歹与他夫妻几十年,他对我,可从没信任过,当初把那贱种抱到这凤仪宫里,说是要给本宫抚养,可还不是把乳母宫人们,都换成他自己的人?根本不叫本宫碰。”
萧瑀当然不能帮着母后埋怨父皇,闻此言,只得劝道,“母后多心了,父皇宽厚,这些不过是在弥补长兄自幼失母而已。”
皇后冷笑了一声,道,“弥补可以,本宫就怕他愈发失了分寸。”
说着又看了看萧瑀,叹道,“说实话,虽说夫妻几十载,我也不懂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于情于理,你都是最适合的储君,他到现在却迟迟不立你,究竟是在顾虑什么?”
这一点,也正是压在萧瑀心间的巨石,如今被母后重又提及,他的脸色,也终于再不掩饰的沉了下来。
然而他正要开口,殿门外却忽然响起一声通传,道,“贵妃及诸位嫔妃求见皇后娘娘。”
母子二人皆是一顿,互换了个眼神,终止了谈话。
皇后正了正神色,吩咐殿外,“快请进吧。”
边听殿外众人齐齐应了声是,而后,李贵妃就迈了进来,身后果然还跟着另外几位妃嫔。
众人走了几步,便停步,齐齐向皇后行礼,后又起身,这才发现了萧瑀。
李贵妃微笑的同他打了声招呼,“安王也来探望皇后娘娘了。”
按照本朝礼法,非大的节庆,已经成年的皇子不得久在内廷逗留,萧瑀也笑着道了声是,而后便同皇后告别,“母后同诸位娘娘说话吧,儿臣先告退,改日再来探望您。”
皇后颔首,并未再挽留。
萧钧又朝嫔妃们微微垂首,算是行了个礼,便径直往殿门外走了。
因为心里存着事,他并未发现,那些嫔妃当中有一人,特意在他路过时,投来一瞬目光,怕别人察觉,在看过他一眼后,又匆忙将目光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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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宣和帝的圣旨,一千金吾卫当日便赶赴了鹿州,而萧钧也没再耽搁,即刻启程,路上加紧行路,一日之后,便到了京城。
彼时快到中午,宁王府一如离开时那般鸟语花香。
邀月阁。
拂清才一踏进来,便见有两个小丫头齐齐扑到了跟前,目中含泪,道,“主子您终于回来了!奴婢们听说您同王爷在路上遇了刺客,可着实给吓坏了,您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说着便要翻检她的身上来查看。
拂清有些哭笑不得,赶忙摇手说没事,小翠小霜见她精神如常,面色也好,这才放了心。
小翠赶紧扶她到榻上坐下,又给她沏了热茶,小霜则傻傻的在旁道,“主子您这次该带上我们的,奴婢听说,此次有不少百姓死伤,您当时一定给吓坏了吧?”
小霜憨直,还并不十分明白她的“厉害”,却也是真心实意的关心她了,拂清笑了笑,却也不太好与她解释,只得打趣道,“你们去了,侍卫们又得多保护几个人,反而麻烦,还不如在王府里叫人省心呢!”
小霜闻言一愣,点了点头道,“也是。”
拂清便不再与她们多说了,只吩咐道,“王爷这阵子进宫了,没什么事,我先睡一觉,其它的等醒来再说。”
昨夜连夜赶路,马车颠得她腰都快断了。
两个小丫鬟齐齐应是,立刻去给她铺床,等收拾完毕,便自觉退了下去,不再扰她。
拂清则伸了个懒腰,躺到床上,蒙头大睡了起来。
两个时辰后,她睡足起床,又饱餐了一顿,而后,借口要去花园里消食,从邀月阁里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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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府的牢房设在地下,外头自有重兵把守,令关在其中的囚犯插翅难逃。
光线原本是有些昏暗的,但四周燃着熊熊火把,把牢中一切照的分明。
此时,从鹿州抓住的刺客便被关押在这里。
刺杀宁王,原本就是条不归路,这在出发前,杀手青峰便已经想了清楚。
他只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可惜几日以来,周遭皆有人在密切监视,他手脚被缚,口中也塞了布团,眼看着,竟连死也死不成。
他当然也想过绝食,却无奈宁王府的人准备充足,居然每隔一段时间就强制往他口中灌下一种汤药,以致于他纵然滴水不进,也绝不会饿晕……
他知道,因他是寒雨堂中被捉住的杀手里唯一没能死成的,所以格外被重视,他们急切盼望着从他口中得到关于堂主的信息,可他始终咬紧牙关,不曾开口,他们似乎也拿他没有办法。
反正对于此时的他来说,死,反而是种解脱,所以他毫不畏惧,等到他们耐心耗尽,一定会杀了他。
看谁耗得过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