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热火朝天的喜气。
如晏明云一样,拂清也花了好一番功夫梳妆打扮,等时候差不多,去了老太太跟前走了个过场。
此时,晏老太太,晏楚,还有晏明泽都在,倒没见陆氏的影子,听婢女们说,是她天冷引发了旧疾,身子实在不舒服,就不来送她了。
可明眼人都能瞧出来,陆氏这是已经撕破了脸面,连个样子都不肯做了。
不过也没多大关系,毕竟这是在晏家,关起门来外人谁也看不见。
而或许正因为陆氏不在场,晏老太太今日表现的空前亲和,伸手召拂清来到身边,亲自拉起她的手,叹道,“你离开这么多年,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原还打算今年咱们好好过个团圆年,哪知喜事来的竟这样急。不过姻缘就是如此,又有陛下御旨在前,咱们也只能遵从了。”
拂清心里头一阵冷笑。
真是难得,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把她当成晏家人看过,今日这番言语,是要打算认下她了?
啧啧,不愧是商家出身,老太太的算盘打得可真是溜啊!
但她懒得拆穿,只点头应道,“老夫人说的是,我都记下了。”
老太太也点了点头,又殷勤叮嘱道,“还有,记得从今往后好好服侍宁王,趁着王府里还没别的主子,争取早点诞下小皇孙。有空常回来看看,要记得,这里就是你的娘家。”
这里就是她的娘家……话可真是越说越直白,拂清都懒得冷笑了,这是怕她登了高枝飞走,忘了晏家?
呵,放心,晏家与她的恩怨还没完,她自然不会忘!
老太太又啰嗦了几句,眼看着时间已是不早,晏楚等不住,终于开口打断道,“母亲,明珠是个聪明孩子,知道怎么做,您就放心吧。”
说着又对她道,“明珠,为父知道你心气高,可那日的情景你也看到了,圣意当前,由不得咱们拒绝,不过无论如何,此番起点很好,也能看出宁王殿下确实很在乎你,望你今后再接再厉,总之一切都有希望,莫要妄自菲薄。”
拂清心间又是一嗤,是啊,想她一个不被亲爹承认的贱奴之女,竟能坐上王府侧妃之位,真可谓奇迹了呢!
她笑了笑,一字一顿的道,“请义父放心,我一定努力,不辜负你的期望。”
晏楚点了点头,正在此时,吉时到了。
她于是没再说话,任由丫鬟们盖上盖头,搀扶着上了花轿。
婚辇穿街过巷,颇为引人注目。
百姓无不驻足观看,一时间议论纷纷。
众人无不羡慕晏家,不过一个月间,嫁出去两位侧妃,如此一来,晏相爷与皇家的关系更为密切了;但亦有人对此不齿,道是再怎么说侧妃也不过就是妾室,商贾出身的晏家,最终还是低人一等罢了。
不过这些都与拂清无关,此刻她身披嫁衣,端坐在婚辇之中,只在思考一个问题。
待会儿见了面,萧钧要如何面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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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辇行进的慢,将近一个时辰后,才终于到了宁王府。
如晏明云一样,因是侧妃,并没有拜天地等大礼,她下了婚辇,直接被迎进了邀月阁。
紧跟着,就听外头响起爆竹阵阵,喜乐齐鸣,酒宴开始了。
宁王府头一回办喜事,来的宾客也不少。
邀月阁中也是一片喜气盈盈,喜娘扶着拂清才一进房,丫鬟们便齐齐涌了上来,对她行礼,道,“见过侧妃。”
要么说王府就是不一样,单看人家的身上的衣料,都比丞相府的丫鬟们不知高出几等,更遑论还个个生的眉清目秀,很是标志,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大户人家的气势。
小霜小翠相视一眼,不由得大感底气不足。
正在此时,却听盖头底下的拂清发话道,“不用这么多人,你们先出去吧,叫我原来的丫鬟们伺候就成了。”
众婢女一顿,只得应是,又整齐的退了出去。
小翠小霜压力骤减,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轻手轻脚的将主子扶去榻上稍歇。
哪知转眼之间,却见主子伸出皓腕一扯,竟将自己将盖头给除了。
小翠吓了一跳,忙上前劝道,“不成啊姑娘,这盖头您不能自己揭的。”
拂清却浑不在意的道,“有什么成不成的,都快憋死我了!”
今日天还未亮就起来上妆梳头,身上的喜服一件贴着一件,绑的人要喘不气来;头上的簪钗一根又是一根,压得脖子直疼;最要命的,面上的脂粉糊的跟墙灰一样厚,实在腻得难受,她索性直接吩咐道,“你们去给我打点水来,我要洗脸。”
不试不知道,敢情嫁个人是这么费劲的事啊。
哪知小翠一听却急了,忙拦她道,“姑娘,殿下还没来看您呢,您不能现在卸妆啊!”
这好不容易上的妆,不就是给新郎官看的么,等会儿人来了,妆却卸了,岂不白浪费了半天功夫?
小丫头一片忠心,哪知话说完却惹来一个白眼,拂清皱眉道,“你今日怎么跟个老嬷嬷似的,我说行就行,凡事有我扛着呢,放心!”
小翠一噎,小霜则拉了拉她道,“我瞧着姑娘也难受,卸就卸吧,咱们快去打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