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小姐。
见到病房里两个脸熟的惯犯,护士瞪大眼睛,刚要开口训斥,一只手却先一步搭在她肩上。
“发生什么事了?”大津五和轻轻推开她,脸色有些难看地走进来,“我记得这并不是栗山先生你的房间——”
刚朝病床的位置走两步,就被松田阵平拦了下来。
“我已经通知过警察。”在对方开口之前,他板起脸道,“在警方赶到之前,无关人员请不要靠近案发现场。”
门口的两人一愣,视线落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秋田正子身上,意识到什么,又俱是一僵。
护士小姐的声音有些抖:“她……”
大津五和的目光在病房里巡视一圈,看到安静坐在窗边的枡空优,才稍稍有所缓和。
“那你又是什么人?”他看向松田阵平,“我是这里的医生,按理说,你才是应该——”
“大津医生,我知道熟悉的人骤然离世,您会感到有些无法接受。”
这次打断他的换成了栗山阳向,青年一边笑着说着安慰的话,一边按住他的肩膀,不动声色地就将人拉到墙边。
还顺手把还在发愣的护士也一起带了过来。
“您可以不用那么紧张,放松一点。”栗山阳向熟练地将两人安置在一个绝对不会碍事的位置,同时缓声安慰道,“我相信,等警察赶到以后,一定会将事情完全调查清楚的。”
松田阵平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
声音和缓,语气真诚,完全看不出是由某个上一刻还在说自己不喜欢警察的人说出来的。
听在知情者耳朵里,还带着股意有所指的味道。
他下意识捏了捏口袋里装着的警官证。
-
警察很快就抵达了医院。
领头的是个穿着棕色大衣、身材圆润的男人,嘴唇上同样留着浓密的一字胡。
但是和大津五和那种教导主任的风格不同,这位虽然同样板着脸,浑身却都透出一股和蔼的气息。
“诸位,我是搜查一课警部目暮十三,请问……”
目暮十三自我介绍完,圆圆的眼睛在病房里扫视一周,在某位按理说正在行政休假的下属身上停留片刻,觉得对方实在是太倒霉了。
明明才死里逃生过,休假第一天就又遇到案子……
想想东京的案发率,目暮十三狠狠地叹了口气。
“是我报的警。”松田阵平举手示意,然后一指旁边,“这位先生和我一起发现了尸体。”
于是目暮十三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到蹲在角落,试图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青年身上。
栗山阳向:“……”
虽然知道这次肯定逃不过,但房间里警察浓度一旦升高,果然还是有点窒息。
“是我们一起发现的尸体没错。”他装模作样地拍拍大衣上的灰,从墙角站起身,“所以,我们看到的东西完全一样,您问他就行。”
反正都是警方内部的同事,信赖程度比他这个可疑路人肯定高多了。
目暮十三以为他是嫌麻烦,不由耐心劝道:“这位先生,不是您想的那样,警方会重视每位目击者的证词,同时进行对照……”
“抱歉打扰一下,警部。”大津五和忽然打断道,“我是枡空小姐和栗山先生的主治医生。”
目暮十三没反应过来:“什么?”
“枡空小姐。”大津五和皱起眉毛,指了指窗边的女孩,“还有栗山先生……”他又指了指栗山阳向,“我是他们两位的主治医生。”
目暮十三:“……?”
他盯着角落里朝他露出无声微笑的青年,声音有点飘忽:“是、是给他们治疗……”
“我是这家医院精神科的医生,大津五和。”医生严肃着脸微微颔首,“警部,为病人的隐私考虑,请借一步说话。”
他们没有出门,而是一起来到了房间里的另一个角落。
纵然这家医院财大气粗,病房也建得足够宽敞,但在几名警察进来后,仍显得有些拥挤。
鉴证科将地上的糖纸与碎片收进证物袋,松田阵平站在枡空优身旁,偶然一低头,却发现女孩停下摆弄手中硬币,漆黑的瞳仁直勾勾地望着另一个方向。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却见青年懒洋洋地靠在墙边,神色间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
栗山阳向的感官其实很敏锐。
他既可以在车内听到炸弹犯耳机里监听的内容,也能在一片有些喧嚷的环境里,准确地捕捉到大津五和与目暮十三压低了声音的谈话。
医生正对目暮十三道:“事关病人隐私,请您不要随便告诉其他人,虽然表现看起来不太一样,但栗山先生与枡空小姐其实患有相同的病症。”
“请问这个病是……?”目暮十三茫然地问。
顿了顿,大津五和叹了口气。
“他们其实都有或轻或重的统合失调,具体表现为经常难以分辨现实与幻觉间的区别,也就是人们通常说的精神分裂。”
“栗山先生的幻觉是经常看到一只会在窗沿角落突然出现的狗,而枡空小姐……”
说到这里,医生又强调一边:“事关病人隐私,请您务必不要随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