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露出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

“我怎么可能介意？我倒是觉得，爽直强势的加德纳小姐十分可爱，尤其是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在她认真的时候十分夺目。我知道您将加德纳小姐当做您的妹妹所以处处维护她，奈特利先生，我也有一个妹妹，所以我能理解您的心意，您不必太过操心。对了，刚才您跳了舞吗？那可是首支舞，我怎么没有在舞池看到您？”

达西并未在奈特利脸上看出任何异样，相反，他听了这些话只是随意地耸了耸肩：“噢，我第一次来到尼日斐，就想到处看看，不小心错过了第一支舞，您不必为我感到遗憾，我和奥莉一样不太喜欢跳舞。倒是您，达西先生，我没想到您对奥莉有着如此之高的评价，请原谅，奥莉常和我说她和您是死对头呢。”

达西过于深沉内敛而奈特利又是一只笑面虎，两个人的互相伤害表面上看起来自然是风平浪静，旁人看了还以为他们正在闲聊，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感受到那四溅的火花和剑拔弩张的气势。

宾利小姐几人还以为他们俩在闲聊，便走过来试图加入话题之中。达西和奈特利见有外人来了，很有默契地收敛了暗中较劲的气势，心照不宣地真正闲聊起来。上流社会的圈子说大也不大，宾利家或多或少听说过唐维尔庄园的奈特利先生，再加上这位奈特利先生长得又是一表人才成熟又多金，宾利小姐和赫斯特夫人自然愿意与他多聊几句。

当然，这其中还有卡洛琳误以为达西和奈特利是朋友的原因。

“……彭伯利庄园有达西小姐帮忙打点着，室内摆设设计那是相当漂亮好看，奈特利先生，听说您还未婚配也无意娶妻？让您一个人去打点偌大的唐维尔庄园未免太困难了，男人维持起一个庄园总会让庄园装饰过于生硬冷清，看来啊，什么时候我和赫斯特夫人得去唐维尔庄园帮您瞧瞧。”

卡洛琳调笑着，她以为像奈特利先生这般温和有礼的绅士会很上道地邀请宾利家去他的府上回访做客，谁知那位“好好先生”轻笑一声，原本优雅温柔的语调居然染上了几分强硬：“哦，多谢关心，宾利小姐，我相信您的眼光一定是一流的。但我和达西先生不同，唐维尔庄园，只有身为女主人的奈特利夫人才能指手画脚，她要是愿意，将大厅改成马厩拿来养猪我都没有意见。”

其他人以为这位年过三十一直单身的传统绅士在开玩笑，只有达西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以及他口中的“奈特利夫人”指的是谁，当下，他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您误会了，奈特利先生，家妹只是在彭伯利庄园没有女主人之前，帮我打理罢了，其他人当然没有资格去动庄园分毫，若是未来的达西夫人不喜欢彭伯利，拆了重建或者另寻庄园也无妨。”

宾利小姐脸色一僵，随后她又笑道：“哎呀，达西先生，您对您未来的夫人，还真是骄纵呢，达西家的彭伯利庄园，怎么能说拆就拆？奈特利先生刚才只是在开玩笑，瞧您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已经有了意中人呢。”

“您又如何确定，我没有呢？”达西冷声反问。

“抱歉，我并不是在开玩笑。”奈特利如实回答。

接着，两人对视一眼，卡洛琳仿佛感受到一股寒意。

卡洛琳的脸色很不好看，她知道达西说的是认真的，而他的意中人，也不是她，就不知道是那位伊丽莎白小姐，还是那位目中无人的加德纳小姐……“真令我意外，赫斯特夫人，您听，达西先生居然有了意中人？真不知道是哪位优秀的淑女能得到达西先生的青睐，但我打赌，绝对不是那位粗鲁无礼的加德纳小姐，她可和达西先生的淑女标准完全不搭呢。”

“您说错了，宾利小姐，加德纳小姐是真性情。”达西皱眉。

“没错，令我意外的是，宾利小姐，您为何会认为加德纳小姐毫不淑女？”奈特利皱眉。上一秒对立的两人似乎又在这一瞬间变成了同一战营的战友，“难道是达西先生的淑女标准太高？”

不，撤掉战友，他们俩就算成了战友，那也是坑队友的那一种。

“那可不是吗？既要博览群书，又要有充分运用书本知识的智慧。”卡洛琳调笑着，“走路的仪态要优雅，说话的语气要得体，琴棋书画都有所涉猎，会一些法语和德语那也再好不过了。您瞧瞧，奈特利先生，我做到了大部分，但现在还得坚持提高阅历呢。”

“哎，宾利小姐，有时候我认为您们女士活得真累，为何还要用条条框框去定性一个人是否淑女呢？”奈特利严肃道，“那样也太脸谱化了吧，毕竟每一位女士都应该是独特的。再者，就算这样，您也不能认为加德纳小姐就不是一位淑女，宾利小姐，您所见到的她也许只是她只想让您看到的表象。”

“所以，您又如何判断，她不擅长琴棋书画，她不会多国语言，她未曾博览群书，她没有优雅得体的言行呢？有些人将自己活成了规范之中的‘淑女’，有些人明明拥有完美淑女所要求的一切，却只想活出自我，我们得学会尊重这些女士们的选择，而不是站在一方批判另一方。”

“恕我失陪，女士们，先生，第二支舞就要开始了，我得去尝试邀请一下那位独特的加德纳小姐。”

奈特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