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希望被人轻易发现您的存在。”

最终魅影离开了，在他走的那一刻，一直防备着对方发难的敖白终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身子一软又差点摔倒在地，还好她撑住了。她让威尔进来，威尔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喝完难喝得想吐的姜汤，敖白终于感觉好了一些，身体的燥热让她又出了一场汗。听威尔说他已经派人去请医生，敖白点了点头：“那就去你房间。”

“先生？”威尔没听明白。

“去你房间，你房间没有隔层，晚上就不会有夜风穿过两道墙发出的恼人的声音。抱歉，我想我会就这样霸占你房间一段时间，我可以给你一定的经济补偿……”

“不，先生，请千万别这么说，我的一切都是您的，如果您想使用我的房间那是我的荣幸，我可以搬去其他房间，只是我的床并没有那么舒服，您可能得受累了。”

“没事，我不在乎，以及，给我找个人，去把我房里那恼人的隔层给拆了，该填的洞全部给我补上，然后再去克里斯汀的房间看看用不用得着重新装修。”敖白摆摆手，又下了一道指令，威尔没有多问，直接点头答应。

被威尔派人请来的医生不久便来到威尔的房间，看样子一大早上天还没亮就被人从床上拉起来，他的心情十分不爽，连带着看病的时候动作都粗鲁几分。敖白这身子虽然是个温室里的花朵，但从小娇生惯养营养丰富起码健康的底子还摆在那，所以当医生赶来的时候，敖白的体温已经没有像之前那么高。

对此医生再次翻了个白眼——就这点小发烧就将他从床上揪起来？？？

他随手给敖白开了点药，嘱托她躺床上休息个一两天就急匆匆地赶回去睡回笼觉。威尔让敖白吃了一次药，然后站在一旁欲言又止，敖白被他的眼神盯得发毛，便问：“还有什么事吗？其实你不用在一旁伺候我，我睡一觉大概就好了。”

“嗯，只是，先生，您需要我帮您用湿毛巾擦拭一下额头和身体吗？”威尔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仿佛这个提议对敖白是个天大的冒犯，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敖白摇了摇头有点好笑，虽说用湿毛巾擦拭身体降温是个不错的主意，没钱请医生的人家大多数都会这么干，不过敖白可不能真让他这么干，先不说她真实性别问题，这小子本身就对她小心翼翼生怕失了礼，如果真让他发现她其实是个女孩子，恐怕他会当场自责羞愧到咬舌自尽。

“没事，比起擦身体我更喜欢泡澡。我不在的时候，可能就得麻烦你帮忙看着点剧院的伙计们，别让他们偷懒，要知道咱们的首演日还有两个月就要到了。”

敖白叮嘱道，打发走了威尔，才躺下来钻进被子里。这床单枕头被子都是威尔直接从敖白的房间搬来的，倒是这木板床过硬果然比不上敖白自家的床。从前风餐露宿的威尔早就习惯了这硬板床，然而敖白一点也不习惯，她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只好又坐了起来，想想自己该干点什么。

其实当发现斯图尔特少爷其实是斯图尔特小姐，并且还是以那样尴尬的方式发现的时候，魅影的心情非常乱，愤怒、不甘、烦躁、惊愕、释然、欣喜种种莫名情绪交杂在一起堆积在他的胸口，他从未体会过这种情绪，他只觉得胸口堵得慌，仿佛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以至于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脑子都是懵的。

他大概忘记了这个小少爷，不，这个小小姐到底有多么伶牙俐齿，她比常人还要容易激怒他，一瞬间愤怒等负面情绪占据主导，所以他才会在冲动之下说出那种话，他在说出来的那一刻就后悔了。

他并不是不尊重她作为女性的身份，在他还是一个被关在马戏团笼子里的小怪物的时候，他的命就是一个小姑娘救回来的。虽然他一直生活在地下，但一直与音乐为伴的他又怎么可能是个没有涵养和礼仪的粗人，事实上，有些时候魅影的表现比一般乡绅贵族都要好。他只是……也许只是又一次自我防备的反击。

然而她的反应出乎他的预料，他以为她还会继续用冷嘲热讽的语气还击，她却用自己的冷静、理智和不卑不亢告诉他她其实没那么脆弱，更不会被他击垮……不知为什么这种方式比起冷嘲热讽更让魅影烦躁，而她将所有界限划得一清二楚的态度更让他无可奈何。

魅影一直没有离开，他一直徘徊着，他听到了对方重装房间避免魅影接近的打算，老实说如果他想他还有很多种方法靠近，但这并不能让他感到丝毫的高兴。直到医生和威尔的离去，魅影才缓缓离开。

心情烦躁的他不知不觉间居然晃到了克里斯汀的房间，他依然将暗门放在克里斯汀房间的大镜子背后，克里斯汀对此从来毫无察觉。尽管现在天已经亮了，克里斯汀依然在沉睡，她那褐色的长卷发披散在洁白的枕头和床单上，让她看起来就像一个沉睡中的天使。

以往看到她的时候魅影的心情都会好上几分，连嘴角都忍不住上翘，可是这一次，他发现那种烦躁感并没有放过他，反而愈演愈烈。魅影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良久，才忍不住叹息着：“克里斯汀，克里斯汀，我的天使，你还是如此纯洁无瑕，光芒四射，但你的光芒，为什么照不透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