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元月初五。
这天的下午,李青牛拿着一根带刺的荆棘,追着周威抽打个不停。
起因是周威偷熘出府,伙同林川等狐朋狗友,跑到品玉阁逍遥快活了大半日,回来时脸上还残留着鲜红的唇印。
苏贤虽然劝住了李青牛,但李青牛还是非常生气。
为了好好的管教周威,他俩关起门来,商议了许久,最终做出一个决定——
送周威去“龙武军”驻地。
委托言大山狠狠的操练他。
周威尽管不太情愿,但也没办法,当天晚上就被送到了“龙武军”驻地不提。
……
时光荏冉。
转眼。
已是四天之后。
元月初九。
这数日以来,气温渐凉,尤其是早上,温暖的被窝就成了“温柔乡”。
苏贤如今身居高位,乃大梁正一品实权太尉,还有爵位与大将军等官位傍身,而且他还极得女皇宠幸,说他是当朝第一人也不为过。
对他这样的当朝第一人来说,类似温暖被窝这种“温柔乡”,苏贤自然是……不想离开的!
这天,轮到唐淑婉侍寝。
唐淑婉早已起床。
但苏贤却死活不起,唐淑婉亲自劝了多次,结果每次都差点被苏贤捉回去暖床。
唐淑婉也就听之任之,她身为侯府主母,梳洗后便去忙自己的事,只吩咐几个丫鬟在屋外伺候。
苏贤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志向,也就天下太平而已,自己安稳,天下也安稳。
如今的大梁王朝,在他的付出之下,已剪除北方辽国的威胁,天下太平指日可待!
所以,苏贤便有所松懈。
有佳人暖床,每天都能睡到日上三竿,这便是他理想之中的生活……
“公子。”忽然,正微眯着两眼、神游太虚的苏贤,耳边竟传来杨止兰的声音。
“止兰啊?你也来劝我起床?”苏贤睁开两眼,杨止兰依旧面无表情。
“那贱人想见公子。”杨止兰回道。
苏贤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她说的“贱人”是陈可妍。
苏贤一想到陈可妍,脑壳就隐隐作痛,打着哈欠翻了个身,背对杨止兰说道:
“她见我,不是催我去南陈,就是想让我带她出去玩……你去告诉她,就说我这两天没空,待时机成熟我自然会去找她。”
杨止兰冷静道:
“公子,她说此次想见公子,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耽误不得……属下看出,她不像是在说谎。”
“嗯?”苏贤回头,看着杨止兰。
杨止兰虽然不喜欢陈可妍,但至少还是公正的,她既然说陈可妍不像是在说谎,那么,这次应该真有急事!
苏贤想了想,终究皱着眉头从床上坐起,吩咐道:“罢了,你去准备马车吧,我待会儿过去一趟。”
“……”
不多时,苏贤来到陈可妍藏身的酒楼。
上楼。
敲门。
“公子。”陈可妍亲自开了门,苏贤抬眸看去,发现她美丽依旧,只是眼圈微微泛红,似乎刚刚才抹过眼泪。
苏贤愣了一下,一脚跨入房门后,打着哈欠问道:“你又怎么了?快些说吧,说完了我好回去补觉。”
“父皇的病情忽然急转直下,接连咳血,已经下不来床……”陈可妍说着说着,眼中就湿润起来。
苏贤皱眉,陈帝的病情果真如此严重了吗?
陈可妍用雪白的手帕拭了拭眼角的晶莹,接着说:
“公子,若父皇有个三长两短,南陈如今的局势定然不可收拾……时间不多了,我们明日就出发吧?”
苏贤依旧眉头紧锁,忽然看着陈可妍笑道:“哈哈,你又忽悠我,我早就说过,此事不能操之过急……”
话还未说完,陈可妍就递来一纸书信:“这是从江宁寄来的书信,公子若不信,可以亲自过目。”
江宁,是南陈的都城所在地。
苏贤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接过那纸书信,凝目看去,第一感觉就是这信上的字迹非常娟秀可爱,定然出自少女之手。
但他没有深究,而是从头细细看去……原来,这是一封以“陈帝女儿”的视角写的信,信中多次提到“父皇”二字。
在遣词造句方面,可以看出,写信之人非常幼稚。
当然,不是愚蠢的那种幼稚,而是蠢萌可爱的那种幼稚。
具体内容,几乎与陈可妍方才所言一致,只是更详细一些,详细到陈帝是如何咳血,又是如何下不来床的……
信还没看完,苏贤就已在心中做出决断:这是真的,陈帝的病情的确已经加重,甚至有可能……咳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