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但我绝不是那样的人!
司机被拷上了,从车上拉下来,老林让他交代司徒庸在哪,结果这人只是微微勾着嘴角,笑了。
他不说。
姜曳从他衣服上抽出一片粘连的树叶,是银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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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林他们压着司机重新进入芦苇荡,从芦苇荡出去后,看到了浅滩,浅滩对面还有个林子,林子中的确有几株银杏,往外是渡口。
很漂亮的银杏,但树下一片血腥,还有一些残存的碎肉,唯独不见尸体。
人呢?
抛水库了?
姜曳他们没找到分尸的重刀。
“他应该没分尸,就带了一把尖刀,要么是把司徒庸整个扔进水里,要么...”
姜曳跑到了渡口,发现几艘龙舟还在,但是!
“缺了一艘,还有一艘呢?”
姜曳看到木板上有水印跟淤泥,猜测司机之前来过这,所以留下了痕迹,但这个位置的一条龙舟不见了。
但往外看去,他们看到了一艘龙舟已经驶入了水库中心位置,上面也没人站着划船,它自己行驶的,跟鬼船似的。
卧槽,这是?
“是马达!”
“上面改装了马达...”
此时姜曳的红外线眼镜却得到无人机的反馈,原来是阿C重新启动无人机探索水库,发现了这艘船,准确地说,是阿C觉得很奇怪,因为在他那边看到的是一团红正在水库中移动。
可是生物的话就不可能在水里这么快啊,那就是有船。
按理说它是红外线热感应,这大晚上的就算龙舟装了马达,它也捕捉不到,所以船上有人。
“司徒庸在那龙舟上!”
众人正打算去营救,眼前能用的也只有其余龙舟了,可是没有浆,船桨不见了。
就在众人头疼的时候,那龙舟忽然燃烧起来了。
燃烧之后,船上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众人头皮发麻,姜曳则是转头看着司机,后者双手铐住,已然是阶下囚,但他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
这笑容很纯粹,双目温柔。
姜曳忽然觉得很难受——难受自己在这些案子里面的死者跟凶手身上看到了这种纯粹,如王晓美,如蔡昆,如这个人。
对上姜曳的目光,看着不远处黑暗中在水中央的火光。
老林问:“把我们引到这,就是为了让我们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却无能为力救人?你这算是仇恨警方吗?”
有龙舟,但是不给船桨,而水库这种地方根本不可能短时间内调来船只救援,耽误的时间至少俩小时。
俩小时,船只要么沉默,要么人都被烧干了。
这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止的谋杀。
他就是要让他们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结果这司机沉默了,是姜曳替他回答:“不是,他是想让司徒庸成为这个水库的一部分,再让这里生活的人每次喝到水都能想起从前。”
“自私,冷漠,遗忘,这些始作俑者心安理得享受着如今的平安喜乐,而他们如在地狱,用二十年都无法释怀。”
司机忍不住看着她。
姜曳继续轻轻说:“你会格斗技,身手很好,加上年纪,据我所知,25个受害者家属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52岁矿工廖成眉的女儿廖芸,当年那件事后,这些矿工的家属投告无门,不是家庭七零八落彻底破败,也有形单只影绝望中自杀的,少部分的人一直坚持上诉。当时20岁的廖芸跟她的母亲孟枝就一直坚持,但后来她们失踪了,彻彻底底消失了,连尸骨都不知道在哪里,但谁在意呢,这里的人,无关此事的人,没人知道,一年一年过去,没人再记得当年的那些人。”
“你想让这里的人想起来,想起你爱的那个人,你的妻子廖芸。”
“是吗,廖家的女婿,陈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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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曳背下了25个矿工所有的家属信息,但陈风跟现在的司机面容相差太大了,不是整容,是情感跟生活的苦难彻底击溃了他。
40多岁的人,脸上皮肤粗糙,沟壑纵横,还有一些伤痕,但完全没处理过,留下了很明显的疤。
而20年前的陈风24岁,容貌清秀,身板清俊,因为是练家子出身,越有几分勃勃英气,在跟廖芸的结婚证件照里面,他咧嘴笑,还露出小酒窝,满眼压不住的幸福,而廖芸长得漂亮,却分外温婉大方,眉眼坚韧,但眼里也是幸福。
他们的眼里有光。
现在的司机眼里也有光,远处水库中心的火光。
还有泪。
他颤抖着嗓子说,“你是第一个说起她的人。”
“如果二十年前,你已经长大,而且也是警察就好了。”
他说着就笑了,眼里含泪。
山林寂静,风很凉,而水库中心的惨叫声已经没了,它还在烧,烧了十几分钟后,马达爆炸,船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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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里,蔡昆坐靠在冰冷的椅子上,靠着墙,用跟警察要来的小本子撕开一张张,在上面写了一些文字。
有些是现代的设备仪器,也有的是玩具,还有的是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