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自古是富饶之地,白氏多年以来都是皇商,富得流油,不被找上门不现实。
虽说白衍死了之后白夏尽量低调,也将产业分散在了各地,但光是扬州这些生意,已经到了富可敌国的程度。
白家几世来的积累,再加上他这些年神仙似的手艺,白家在他手里几乎到达了巅峰
他还有西域、海外的产业,如今也步入了正途。
这些都是尽量隐藏的,就怕有朝一日被找上麻烦,还能有条退路。
别人不知道他白家多有钱,白夏知道得很。
如今这局势,要是大量转移财产是不可能的,只得忍痛割爱。
关注局势,他是几头打好,若是哪个政权得到了扬州,便是第一时间敢上去送钱。
先放低姿态,就算是蛮人也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姿态在这里,再几番周转,总不至于太惨。
天下的动荡是因皇子夺嫡而起,当年二皇子落败,上位的是三殿下,他在位的好些年,嫡子顺理成章继承了皇位,但几个儿子都不太服气,蛰伏在朝中,前几年陛下身体不好,陆陆续续的更差了,而后据说被自己的儿子杀了。
这都到了杀父的程度,连遮掩都没有做好,当然是乱了起来。
白夏叔舅辈的、平辈的都在争天下,当年白夏和贺凖分开的时候,朝中的皇室已经无暇顾及他这个病秧子,都忙着政权。
这回注意当然不是为了权利,是因为他的钱财。
白夏手上没有兵马,只有钱,像块大肥肉似的,任人宰割。
好欺负得很。
所以他特别主动,估摸着各方势力,等人来了扬州,赶走上去给人送钱。
最先进扬州的是太子,不现在已经叫梁王了,手中是嫡系势力,实力雄厚。
白夏盯着他,等人进了扬州便是第一时间去见他。
梁王正要用钱,白家的大少爷来见他,简直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他是打算不费一兵一卒挖空白家。
商人都是些软孬货,整天钻了钱眼,捞的也是皇家的钱,在梁王眼里白家的钱就是他的钱。
如今更是软弱可欺,他一进扬州,白夏就连忙递了信。
据说白夏是个病秧子,没准哪天就死了,死了家产也是落到别人手里,不要白不要。
那日是个大晴天。
正是春暖花开之时。
扬州的春日美极了,满城都是花香。
白夏在梁王心里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见也不是在什么正殿,就在偏堂。
梁王在偏堂里看扬州的地图,听说白夏来了,连眼帘子都没有掀开。
进门时门是开着的,上面挂了一张灰色的布帘子,半挂悬空,人若进去必然是先掀起门帘子。
白夏来的时候梁王本是没抬头。
却是听见一声极为亲切的称呼。
“太子哥哥。”
那声音带着些温和的笑意,就像许久不见的老朋友般,又是时常在身边的小辈、弟弟一般的,梁王忍不住抬起了头。
只见门帘子轻轻一掀开。
最先是雪白如玉的手轻轻碰着帘子,他还没来得及惊叹这是怎样一双手,便见白夏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这一刻屋子里的几人都怔住了。
白家病恹恹的大少爷竟是一名绝色美人。
穿着一身冰魄一般的蓝色,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神仙般的公子,笑盈盈的过来,不说话已经让人喜欢至极。
口中竟还喊着“太子哥哥”。
若是算起来,扯上七七八八的关系,梁王是白夏的表兄,白夏要喊“哥哥”真是无可厚非,只是梁王身份尊贵,哪里是个小商人能扯上关系的。
而且“太子”,是他旧称呼,已经许久没这样喊了。
他从前是不喜欢别人这样喊的,仿佛他头顶的老子没死一样。
白夏口中虽是这样喊,礼仪却做得很足,他上去就要参见跪拜,身子病恹恹的,好像走几步路都难的,好像一跪就会晕倒一般。
白夏还没跪,梁王连忙要去扶了。
只将人轻轻一拖,人就起来,轻轻的,软软的,不小心还碰到了手。
冰凉柔软,如玉件一般的细腻。
光是碰到,浑身都酥了。
梁王怔怔看着,许久才反应过来。
“快坐、夏夏快坐………….”
白夏推脱不已,说了些场面话,最终是实在推脱不了才坐在了椅子上,梁王本来是高高在上坐着的,但不一会儿就坐在了白夏的旁边,两人隔着一个茶几,热切的说起了话,拉起来家常。
“自小就像进京去见识,想见见太子哥哥的英姿,只是我身份低微,进京去瞧也是没机会见着您的,而这身子一直拖着我,二十年都难以离开扬州,每日吃的药太多了,跟个药罐子似的,怕过去熏着贵人。”
梁王微微凑近了些,就闻到了白夏身上一股药味。
那药味不似寻常,很香。
再厉害的香师都调不出这样好闻的气味,光是待在他身边就很是舒服,他说一两句话,三魂六魄都要被他勾了去。
脆弱又漂亮,每一句话都令人怜惜不已,好几次见他咳嗽,梁王都忍不住